的勒痕也逐渐消淡了。

计江淮从地上捡起衣服和内裤穿,他爬到了轮椅上,打算去找于森林帮他洗澡。

轮椅刚往前转了一圈,左丘就突然问他:“你想去见乐乐吗?他在冥塔呢。”

计江淮不懂为什么现在要提起乐乐的事情,但乐乐已经三天没回来了,这三天他都待在冥塔吗?乐乐没手没脚待在冥塔只会凶多吉少,左丘这么问是想引起计江淮的同情心吗?

计江淮确实很担心乐乐的遭遇,但他自己也只有一条腿,贸然进冥塔只会羊入虎口,他猜不透左丘的意图,但左丘肯定设了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

左丘看出他的犹豫,便说:“没准在冥塔能见到熟人呢。”

计江淮想到了乌以沉,他跟乌以沉多久没见面了?已经有两个月了吧,但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见乌以沉,就算真的见到了又能怎么样?乌以沉肯定不会再救他了。

计江淮产生了退缩,但也没法狠心转轮椅离开,乐乐的手脚都没了,连牙齿都差不多被拔光了,不能说话也听不清别人说话,连表达需求的能力都没有,他会被坏人不停地折磨吧,一个人睡在漆黑的房间里,半夜被人抓起来强奸,就像当初计江淮刚截肢就被陌生人夜袭一样。

计江淮沮丧地说:“我见了又能怎么样……”

左丘露深不可测的笑意,他说:“三天没见了,你就不好奇他在冥塔做什么吗?”

计江淮直截了当问道:“那他在冥塔做什么?”

左丘将这视作计江淮同意去冥塔的象征,左丘叫来了于森林,于森林接过了轮椅,又将计江淮带去了洗澡。等左丘走远了,计江淮小声问于森林道:“乐乐为什么要去冥塔?”

于森林犹豫了一下,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实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问,冥塔是什么地方,计江淮最清楚不过。乐乐在冥塔会被好吃好喝地照顾着还是被鞭子棍棒折磨着他也很清楚,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还要故意折磨已经这么惨的乐乐。他总想着人无罪无过是不应该受到惩罚的,可现实里总有人以折磨他人为乐,将已经够可怜的人折磨致死,这样的反社会变态太多了,他们的施虐并不需要恨意,只是单纯地喜欢看猎物濒临死亡时痛苦又激烈的挣扎,那溅上裤脚的肉碎和血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游戏开始的烟花。

“呜!”一阵反胃涌上喉咙,计江淮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想起了乐乐嘴里大片鲜红的牙龈,想起了乐乐的截肢断口,想起了乐乐愤怒又嘶哑的吼叫。这三天里乐乐都在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吗?而计江淮刚刚还在跟犯罪凶手上床,左丘章一还用那张吃过人肉的嘴亲吻他。

恐惧如汹涌的寒潮裹挟着他的躯体,计江淮按住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还隐约有左丘舔过的痕迹,他弓起手指,指甲在脖子上抠挖出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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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给计江淮换上了一套好看的衣服,颜色简单,质地垂顺,宽松的设计将计江淮衬得很斯文。左丘给计江淮梳着长发,手指插进他微微潮湿的发间,左丘说:“你的头发很软。”头发的柔顺其实是多亏了于森林的悉心照顾,不然以计江淮的精神状态早就打结分叉了。

左丘的每一次触碰都让计江淮起鸡皮疙瘩,那指尖像刀尖,不经意拂过皮肤时,计江淮总会不由自主打起寒战,他的身体已将左丘视作敌人,任何触碰都只会给他带来排斥反应。

左丘亲自开车,他选了一辆红色的跑车,轮椅折叠刚好能装进后备箱里,计江淮就坐在副驾驶位,低矮的跑车车窗让他很压抑。当车子开动时,轰鸣作响的引擎声炸着耳朵,低沉有力的声音预示着机器的高速运转,这一切都让计江淮心慌,这声音他不喜欢,甚至害怕,他害怕声音会掩盖危险,害怕在引擎声达到最大时会发生撞击和爆炸。

计江淮留意到左丘还带了一个黑色的保温小盒子,小盒子是长方形的,只有巴掌大小,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左丘的车在镇区里很少见,在一堆灰扑扑的轿车和越野车中极其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