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太脆弱了,他无力给肚子里的寄生虫供给养分,每天都要被强制注射营养品和保胎药,手臂上满是针孔,还出现了淤青和浮肿,这还是最低的养分供给,以后胎儿发育得越来越贪婪时,便要成倍地摄入营养,乐乐会沦为胎儿的养育容器,他肚子里的胎儿会占据他一半的身体,直到胎儿的体型撑破他的子宫壁破土而出。

乐乐的神情麻木,他肯定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但他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又何能阻止这个可怕的寄生虫逐渐占据他的身体,他将缓慢地失去自我意识,因为体内激素变化而孕吐头痛,因为日渐鼓胀的子宫将压迫器官,尿频、便秘、腰痛,甚至无法自己决定睡姿,每日每夜都能清晰地感知到肚子里的虫子在茁壮成长,当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踢踹肚皮的能力时,他无法欺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人了。

左丘依旧笑着,像一个幸福的父亲一样抚摸着乐乐的肚子,他另一只手搭在乐乐的头上,像抚摸一个乖巧的玩具一样,计江淮立刻就想起了车侑英的家庭合照,会不会左丘的父亲也是这么抚摸妻子的,虽然乐乐的孩子没有左丘的基因,但左丘依旧以卑劣的手段,将他的罪恶在乐乐身上遗传了下去。

左丘轻轻地说:“我们要去做b超了,你要来看吗?说不定是你的孩子呢。”

计江淮颤抖着收紧了呼吸,他想起当初左丘还将他的精子注入了乐乐的肚子里,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要是乐乐肚子里怀的是计江淮的孩子呢?

计江淮的表情变得狰狞,带动左眼的伤口开始撕裂疼痛,他疯狂地摇头,双手向前伸着,他嘶哑着:“不要!不要……”

左丘反而问他:“不要什么?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计江淮低下了头,他的手指绞紧了床单:“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乐乐了,他生不出来的,他不想变成这样的……”

左丘的笑容猝然收住了,他的双眼变得冰寒,方才的柔情猝然消失,他用厌恶的语气说:“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啊,我们的宝宝在很努力想出来见爸爸妈妈的,你太过分了。”

左丘推着乐乐转身要走,计江淮弹跳着扑了上去,他跪倒在地上,紧紧抓住了乐乐的毛毯,毛毯之下是空的,他连乐乐的断腿都碰不到。计江淮想着要是那时候再用力一点掐住乐乐的脖子就好了,要是能在那里就结束了乐乐的生命,那么乐乐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了。计江淮现在只能一遍一遍地对乐乐道歉,除了“对不起”之外他说不出其他话,他的眼泪只从右眼流下来,刀伤似乎伤到了他左眼的泪腺,这是好事,要是他过度使用左眼,反而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乐乐被计江淮的眼泪湿润得有了反应,他挥舞着残臂,却只能举起短短的一截衣袖,断肢与计江淮的头相隔着遥远的20厘米,这20厘米已是乐乐所能用手触及的极限。

左丘慢悠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还要感谢你当初没有掐死乐乐呢,不然乐乐的家人也要被你害死了。”

左丘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惋惜道:“啊对了,车侑英一直都想见你呢,但是他不是这里的会员,进不来呢。”

明明只要左丘想就可以带车侑英进来的,但左丘还是恶劣地拒绝了,左丘还让保安记住了车侑英的脸,要是车侑英再来闹就把他赶出去,车侑英只是想看望一下计江淮都不行,他被当做疯子,被警察以寻衅滋事罪带走了。

没人知道之后过了很久车侑英都无法再拿起刀,每每握起刀把,他都会回想起刀尖插入计江淮眼睛里的触感,锐物刺入皮肉的触感从刀尖蔓延到手腕,再蛀进大脑深处,车侑英从此对血更加恐惧,只是稍微鲜艳的红色就能让他产生应激,一向整洁干净的教堂因为许久不丢的垃圾而生出苍蝇和蛆虫,直到教堂里的那片血迹干涸变色了,车侑英才敢把视线对焦过去。

计江淮失去了力气,左丘轻而易举地将轮椅推走了,乐乐的毛毯也从计江淮的手指间滑走了。

在左丘带乐乐去做b超后不久,于森林也来了,他是单纯来看望计江淮的,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