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以沉握住了泡泡的狗嘴,泡泡已经长得很大了,一只手已经抓不住它的狗嘴巴了。细数一下时间它该去打第三针疫苗了,打完之后就可以拿回领养时付的500块押金了。

乌以沉想起就算自己不吃,泡泡也要吃的,而且计江淮回来了看见它饿肚子会心疼的。于是乌以沉起身给泡泡倒了满满一大碗狗粮,还放了一点零食肉干,乌以沉摸着泡泡的背,说:“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江淮啊?他跑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啊?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泡泡埋头吃着饭,没有搭理乌以沉的自言自语。

乌以沉又等了一天,这一天他的顾虑从“江淮昨晚睡在哪里呢?”到“计江淮最好还活着。”期望计江淮还活着是因为这样还有报仇的机会,等乌以沉找到了计江淮,一定要把他的手脚都砍掉,把他的眼睛和舌头都挖出来,让他再也不能肆意妄为。

计江淮失踪的第二天。乌以沉发了疯一样将所有东西砸在地上,泡泡被巨大的声响吓到钻进了沙发和墙壁的缝隙里,乌以沉将那张“对不起”纸条撕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乌以沉在家里大闹了一场后感觉头晕目眩,他两天没正经吃过饭了,剧烈运动后心脏就突突直跳,同时胃部也一阵绞痛。泡泡虽然害怕,但还是饿得钻了出来,乌以沉一看到它的黑脑袋就生气,他把狗粮倒得溢出来,倒得满地都是,泡泡飞奔过去吃,乌以沉揪住了它的耳朵,泡泡吓得睁大了眼睛,乌以沉骂它:“你就知道吃吗?!你一点都不担心计江淮去哪了吗?你们是不是联手骗我啊?骗我很好玩吗?我花了多少钱养你,你跟计江淮一样,从来都不懂报答……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你们好……”

泡泡被吓得嘤嘤直叫,乌以沉一看到这条臭狗就恶心,他把泡泡的东西全都丢到后院,把泡泡也锁在外面,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往它狗盆里随便倒点狗粮,忘记了就当没这条狗,泡泡有时候饿得直扒拉门玻璃,乌以沉一靠近它就飞快躲起来,等乌以沉走远了才敢出来吃几口。

计江淮失踪的第三天。乌以沉环顾家里,地上和桌上满是他乱砸东西的残骸,纸巾和狗粮满地都是,这三天他过得极其焦虑,甚至没有耐心将收好的衣服放回衣柜里,干净的衣服散落在地上,连衣架也纠缠在一起。时间一长,被背叛的愤怒消退了,孤独和寂寞充斥着每个角落,乌以沉一看到满地狼藉就想到如果计江淮在,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那计江淮在哪呢?

计江淮捏的小狗黏土还摆在客厅,乌以沉将黏土抱在怀里,一遍一遍摸着黏土的头,黏土冰凉的触感刺痛着指尖。乌以沉打开手机,手机里存了很多他偷拍计江淮的照片,甚至还有床照,那时候的计江淮多乖多好啊。人离开了之后一切都变得珍贵起来,乌以沉愧疚着自己没有对计江淮好一点,要是对他更好一点的话,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计江淮空缺的床位由他的玩偶代替,乌以沉很久没有抱着玩偶睡觉了,手里软绵绵的触感没有带给他任何安慰,玩偶再怎么精美都比不上活生生的人,乌以沉蜷起身体,幻觉着计江淮的重量和触感。计江淮会穿着舒适的睡衣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怀里,毛茸茸的头发下是一双闪亮的眼睛,乌以沉想念着计江淮的嘴唇的温度。乌以沉在宽敞和冰冷中感受空空如也。

乌以沉从地上捡起计江淮的衣服,计江淮离开时只带走了几件长袖,或许还有一些别的衣服。

乌以沉穿上了计江淮的睡衣,这是计江淮离开前一晚上穿过的。天气冷,他们的睡衣不会每天都洗,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计江淮的气味早就散去了,睡衣只剩下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计江淮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的呢,他逃跑的前一晚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入睡的?乌以沉记不起那天晚上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谁都没想到是最后一晚吧。

乌以沉把脸埋进计江淮的枕头里,枕头中心还残留着计江淮微弱的气息,乌以沉蹭着他的枕头,一边将手摸进了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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