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行香？”

“她本就视陛下为眼中钉，陛下亦将她看做肉中刺，臣妾除掉她，是帮陛下呀。”

“至于贵妃小产？那是一个意外。”

她没什么歉意，甚至认为：“可见是上天见不得这个父|女勾缠的血脉降生，才会将他扼杀在母腹里。”

早在二公主被陛下割舌头的时候，皇后就起了疑心，派人去兖州查，果然，羊幼怜其实是蕊姬与陛下的女儿。

当年，陛下曾出征山东，底下人献美，陛下酒后临幸过一次，转头将人送了，谁料蕊姬阴差阳错有了身孕？

还将孩子生下来？

兜兜转转，十五年后，陛下再度微服出巡山东，偶遇羊幼怜，与她生出情谊，却被蕊姬告知羊幼怜身份……

蕊姬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女儿，可陛下却是执迷不悟，无可奈何，蕊姬横刀自刎，死在二人面前，只求陛下能醒悟过来，更怕羊幼怜被蒙蔽鼓中，犯下人|伦大错。

却没想到，陛下还是不肯放手，将羊幼怜囚禁，最后逼得羊幼怜意外失忆，这才有幸将人骗进宫做贵妃。

至于身为兖州刺史的父亲？

那不是陛下替羊幼怜安的假身份罢了。

“我的好陛下，臣妾只盼你好，你却要百般误会我，倒令我伤心。”

皇后能查出事情真相，陛下并不意外。

他勾唇冷笑，“有些话，皇后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妙。”

“阿染，我没有别的意思。”

跪了一天一夜，皇后膝盖破皮疼痛，仍是徐徐踱步靠近陛下。

这个相识相伴自己十多年的男人还是如此魁伟轩昂，可他的心从不在自己身上，他眼中只有霸业、皇权……

如果不是出了羊幼怜这个意外，她倒不知，原来陛下也会爱一个女人爱的那般炽热。

她姿态柔软，依偎进陛下胸膛，脸颊贴着，听他沉稳的心跳声。

“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我只希望你迷途知返，切莫一错再错。”

“羊幼怜心里没有你，又和你隔着母仇，若是一朝恢复记忆，臣妾只怕她对你不利。”

陆湘君所言，并未毫无道理。

潘染自然清楚。

见他沉默，皇后心喜，继续劝说。

半盏茶功夫过后，皇后口干舌燥，陛下却是没有半点回应。

皇后迟疑：“陛下？”

陛下唇瓣抿笑，却不达眼底，握住皇后肩膀，让人退离自己怀抱，“孤这一生，从来荆棘，孤不惧危险，幼怜若不肯来爱我，那恨我也未尝不可。”

“总归，我此生注定与她纠缠不休。”

他从来固执。

对于认定的东西，撞破南墙不回头。

皇后看他坚定神色，片刻，到底没辙，苦笑。

“陛下，世间事总不可能尽如你所愿。”

陛下笃定道，“孤是帝王，没有人能脱离孤的掌控。”

第0009章 第9章 鱼肠刀

贵妃自从失去孩子，从此不叫陛下近身。

我苦劝良久，未果。

好在陛下也未曾强求，在他眼中，贵妃是脆弱的羔羊，需要男人的精心呵护，万不可采取强硬手段吓着她。

于是，平日里待贵妃越发小心温柔。

几乎是将贵妃当成女儿宠的架势，连九公主也比不过。

我有一回不经意听见九公主偷偷跟太子抱怨。

“父皇心里只有那个狐媚子，母后又被禁足椒房殿，依我看，若再叫她得了儿子，只怕哥哥你的位置不保。”

太子却是沉着，笑着宽慰妹妹。

“傻瓜，贵妃那样蠢弱不慧的一个人，就算生下儿子，只怕也是白痴，不必忧虑。”

这话说的真是过分，贵妃与陛下又没有血缘关系，何以会生下白痴？

我愤愤，但又不好出言，只好憋着一股气回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