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吐蕃沙土多艰,而何况当今可汗是个年近70的古稀老人,还折磨死了三任妻子。
二公主嫁过去,怕是日子也到头了。
这件事一出,谁都知道,陛下是在给贵妃出气,于是,后宫人人自危,绕着昭阳殿走,唯恐自己也沾染祸事。
我将此事说给贵妃听,指望能替陛下在贵妃这儿刷点好感。
贵妃躺在摇椅上,懒洋洋地翻个身,不冷不热地“哦”一声,继续休憩。
我:“……”
无言以对。
行香看我吃瘪,颇为痛快,吩咐道:“双喜,左右无聊,你不如说段单口相声来听?”
贵妃附和,“要听要听。”
看她眼皮子都睁不开,哪里听得进去?
分别是纵容行香欺负我。
唉,不得主子心,只好委委屈屈认怂。
贵妃睡着了,没喊停,我不敢闭嘴,一整个上午过去,嗓子要废了。
还好,皇后来解救我。
她开了品茗宴,请各位娘娘去参加。
行香只好叫醒贵妃,贵妃迷糊着,穿戴好,由行香搀扶着,前往椒房殿。
途中,遇到躲在山石后头哭的二公主,她苦苦哀求九公主替她向陛下说情,别叫她远嫁和亲。
九公主早已被皇后敲打过,哪里会选择这个时候去触父皇霉头?
“嫁给吐蕃可汗是你的荣幸,莫要生事,且且珍惜!”
冷冷拂袖,转头与贵妃对上视线。
这一次,她倒也出言不逊,肩膀故意撞贵妃一下,径直远走。
二公主走投无路,最难堪的一面叫贵妃看见,好不羞恼,握拳矗立半响,咬牙恨恨道。
“我只恨我是父皇骨血!”
分明与贵妃只差3岁,生的也不差,若她是后宫妃嫔,也不至于日子如此艰难,半点出路都看不见。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最好欺负的就是贵妃。
二公主如今没了退路,已然自暴自弃,将满腔怒火发泄贵妃身上。
“我猜你现在估计很得意!?”
“可是,你母族势弱,纵有父皇宠爱,你也争不过皇后!”
确实如此,皇后并不是个文弱女子,早前在陛下争天下地盘的时候,她就是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与陛下同进退,直到诸侯割据战结束,陛下一统山河,她才退居后宫,专心当起贤良国母。
这种夫妻情谊,是贵妃这个后来者,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但是,贵妃这个软包子,面对这等危言耸听,也没什么反应。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现在急着去赴宴,就不和你叨叨了。”
我成功看见二公主的脸色从黑转绿再转红,显然是气的。
贵妃没觉得自己噎住人,抬步就走,步伐轻巧。
谁都气不到她。
到了椒房殿,格外热闹,莺莺燕燕,全是美人,再不济,也是清秀之姿。
贵妃出现,众人明里暗里投来打量的目光。
片刻,难掩失望。
还以为能迷住陛下的,是像妺喜那等倾城倾国的殊色。
没想到,只是个纤细柔婉的小丫头片子。
转瞬又觉得大妙,陛下估计就是图新鲜,过阵子就丢开手了,这样才好。
到了这等场合,行香也不敢任性,提点贵妃去向皇后行礼。
贵妃最听她话,老实去了,对着皇后,可谓恭敬,半点宠妃架子都没有。
皇后今岁33,雍容华贵,气韵天成,眼角的鱼尾纹并不让她显得老态,反而多了丝岁月沉淀的稳重。
“贵妃起身吧。”
对待帝王专宠的妃嫔,她没有嫉妒或者刁难的意思,态度淡淡的,不热络,也不冷落。
一宫之主的派头显露无疑。
毕竟,她儿子就是太子,母族在朝中势力显赫,贵妃这个小女子,实在无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