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青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换成别的时候老五敢对她这么说话,只怕当场就要被她的威压按跪下。
但此时,辞青什么也没做。
或者说,她什么也做不了。
生性谨慎、站在最后的二长老观察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也缓缓步入千机房,而后反手将门合上了。
只是就在门扉闭合的那一瞬间,二长老捕捉到自己的指尖疾速闪过一条灵力流。
她的内心骤然升起不祥预感,一边反手将门向外推,一边张口厉喝:“小心有诈!”
可千机房的门已经再也推不动了。
大长老反应极快,在二长老喊出第一个字时便高高跃起、全力一掌拍向屋顶。
也无功而返。
无形的阵法飞快将千机房裹在其中,化作一座无声无息的死牢。
只是狱卒与犯人的角色,已在眨眼之间互换。
大长老落到地上,猛退数丈,惊疑不定地质问缓缓站起来的辞青:“你怎会没事?怎么可能?!同生共死蛊明明已经”
辞青挥袖弹出个红色的小球,道:“蛊?这个么。”
五长老躲避不及被小球打了个正着,他顾不得痛,目眦欲裂地去看那究竟是什么。
那红艳艳的东西散发着些微的香味,酸酸甜甜。
……
竟是一颗山楂糖球。
桑青立在千机房外,安安静静地等待。
她最擅长的就是等待。
直到圆月西沉,锁阵落下,房门才再次打开,传出辞青低哑的声音:“将这些处理干净。”
随着她的声音一同飘向门外的,是浓烈的死亡气息和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桑青垂眸领命:“是,城主。”
第17章 第 17 章 她的师父还活着,她还有……
玄枢城赖以生存的灵脉并没有完全恢复。
但奚逐云也知道,这已经是当下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而这争来的时间,或许能够让玄枢城众人找到下一个办法。
又或者,与其他一些城市一样,举家搬迁,离开这条奄奄一息的灵脉,找到新的栖息地。
没有了灵脉或许会衰败,但至少不会灭城。
这些事情,奚逐云早就与辞青商讨过,这位城主却出乎意料地冷静理智,听罢他的建议之后并不动怒,而是赞成道:“如果救不回这条灵脉的话,我也是这样想的。”
奚逐云心中一动。
他太熟悉那种表情了。
那是已有死志的人才会说的话、露出的眼神。
不过既然对方是一城之主,或许早有为城献身的觉悟。
奚逐云心中暗暗叹息,没有点破追问,心中对辞青生出一些感同身受的共情来。
当一个人哪怕是修士在遭受了过于强烈的痛苦之后,便会忍不住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种痛苦。
这种时候,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去死的理由便很重要。
玄枢城城主似乎也有那样的理由。
对这样的人进行劝阻,既不尊重、也不必要。
保险起见,奚逐云还会在玄枢城停留一两日,确认灵脉情况稳定后再离开。
但只要仪式完整举办,此间事其实已了,他更不放心的是城中的另一个人。
自灵脉上方落地后,奚逐云的视线就已经开始往观礼人群的方向扫。
很快,他就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后方的岑无月。
与那些正在庆贺称赞的修士不同,向来爱笑的她此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出神地望着灵脉的裂口。
奚逐云心头一跳,想起刚才那具被活祭一般压入地底的偃甲。
虽说只是偃甲,但却有着岑无月师兄的同一张脸。
目睹那样一幕,心情必然不会好。
奚逐云下意识抿住嘴唇,顿足想了片刻,才朝岑无月走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