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程度可见一斑。原来过了这
么长时间,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力还是那么的强烈,我刚才真怕他劫过Andy的电话与我通话。我尚且没有准备好如何应付他。说起来我明日本来就可以飞回巴黎处理工作和他签和约,但是我硬是把行程推迟了三天,明里说是陪我的儿子,实际上我心理清楚,我还是要给自己一个缓冲和准备的时间。
把茶几上的杯子拿起来,干掉剩下的酒,我准备先去睡个好觉。路过小洛的房间我还是忍不住推开门看了看。他睡着了的样子很无害,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全部是少年的青涩。这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就是我的“儿子”。当然只是名义上的监护权和随我的姓氏。他并不是我亲生的儿子,就算我有过一断委实短暂的婚姻也没有生养过子嗣。小洛是我哥哥的私生子,算起来也和我有血缘。我认养他的时间并不长,一年前离婚后才正式让他入籍。就算已经负责了他五年的生活,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并不合格。我把他放在上海这个千奇百怪的城市,一个人成长。没有父母,只有每个月准时进帐的抚育费和宽敞的别墅以及只会英文的菲佣。这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再清楚不过。因为我曾经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他以后会不会恨我,恐怕不会吧。因为我本来就不是母亲,如果付出爱也不会被理解为母爱。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觉得很有灵气,他一定清楚我就算对他好也不一定是母爱,所以干脆省去这些虚伪,我们之间或许才能更平衡。
他一直瘦瘦的,我每次见到他都是那样。但是我几乎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生病的消息,所以一定是很健康的少年。会有人定期把他的状况写成报告给我,我想我和我的生活之间真的就只剩下报告了。有点可笑,连儿子也是一份报告就打发掉。可是我无法改变这些现状。我在香港和巴黎有生意,常常会去其它的国家,无法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当然更无法谈及照顾一个孩子。所以我只能从那些报告里来判断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成长以及他的欲望。
这次在上海停留几乎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呆几天。本来回上海是因为一个同学会,其实我并不喜欢参加这类活动,无奈以前的同学想与我有生意的来往于是盛情邀约,我就算不会和他们做生意但是也不能太断然的拒绝,毕竟我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回上海发展,虽然我觉得几乎不可能。我一贯坚持不随便树敌的心态,于是就当作假期一样回上海呆一周。
回来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裴启翰的私人电话彻底搅乱了我回来与儿子以及老同学相聚的好心情。已经有六年没有和他联系,虽然时常因为工作关系能听到很多关于他的消息,但毕竟透过媒体和亲自接触是有天壤之别的。他主动提出要去欧洲发展,想和我合作。原来这么快他就腻烦香港那个弹丸之地了。他在电话里简单和我谈了加入的意向,以类似合作的松散形式,合同将由他的律师和我公司的顾问共同修拟,但是很多细致的东西我必须以老板的身份和他谈一次才能正式达成共识。
消化了他这个意向以后我同策划组以及行政部门的经理稍微沟通,他们个个亢奋无比,听说裴启翰要加入H?Fad简直比我这个老板还开心。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这块大牌请进来,大家赚钱都容易许多,无异于财神。对我的H?Fad来说是修来的福气。可是我怎么高兴得起来。这个人真的是单纯想和我合作吗,鬼才相信。虽然在同行里我已经做得比别人要好,但是尚且不值得他这个大牌的垂青,不是我没有自信而是大家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我多年的努力只需要这一把推力就能到达顶点,不过我平生最不屑敌人的施舍。的确,我和他之间就是敌人的关系,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
想到这个男人我就头疼,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没有失眠了。5点的时候我便起来,想去游泳但是时节似乎并不合适,只能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直到佣人起来做早餐我才勉强得以看晨报来消耗时间。上海的财经报刊也开始像香港的那样发展,越来越多的挖掘成功人士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