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娘亲的反应,孟苹和孟煜也都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俩一左一右紧紧依偎着娘亲,盯着李主管。

李主管看着这娘仨,心中也是同情,他叹了口气,道:“也该孟三弟倒霉,战事都结束了,南安王和清远侯厚赏了运粮的吏民,他带着几个衙役同民夫一起准备离了西北回东疆,谁知道刚出发,路上就遇到西戎残余,他和李夏俩人被西戎的流箭射中,当时就没了,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受了伤,刚刚赶回来……”

孟秦氏脸色灰白,连嘴唇也没了颜色,她刚要再问,外面就响起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相公啊!我的相公啊!你怎能半路把我抛却……”

那是李夏新婚的妻子李云氏在外面哭。

孟秦氏的眼泪滚珠般落了下来。

孟苹和孟煜搀扶着娘亲,也是泪流满面。

相对于外面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们一家三口只是默默流着泪,努力压抑着自己。

李主管还在试图安慰:“南安王和清远侯也都知道了,命人就地收殓安葬,你们和李夏家都是二十两银子的抚恤……”

他看着这默默流泪的一家三口,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临离开,孟秦氏只问了一句:“我相公埋在了哪里?”

李主管拿过文书看了看,这才道:“西北黑水城西十八里铺。”

回家的时候,孟秦氏背脊挺直,一手牵着儿子孟煜,一手拉着女儿孟苹,急急走着。

这时候雪下得愈发大了,整个稻阳城已经被大雪盖上了一层白色的薄被,就连枯干的树枝上也都覆盖上了一层雪。

走到巷口的时候,孟秦氏踉跄了一下,被孟苹和孟煜搀扶住了。

回到家里,孟秦氏坐在卧室的床上,从怀里掏出李主管转交的银包,扔在了床上,惨笑着道:“看吧,就是这二十两银子买了你爹的命!这就是咱们小人物的命!”

说完,她晕倒在床上。

孟秦氏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