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动,又是一阵流淌。

贵千盯着妈妈衣服上的扣子问:“做女人都这么难的吗?”

“嗯……”璩湘怡沉吟一会儿,回答,“是的。”

“我们生下来,长大,到一定年纪开始流血,身体会难受,激素的波动更烦人,有时候会变得不像自己。如果你决定生育,又要忍受更大的疼痛。”

璩湘怡拨开她额头的发丝,轻声:“所以我们比他们更强大,更能忍受挫折和痛苦。”

“我们生来是要做战士的。”

璩贵千嗅着她身上香水的尾调,懵懂地问:“生我的时候,妈妈也很疼吗?”

璩湘怡没有说好话哄她:“很疼。”

“不过你和你哥都个头不大,没怎么折腾我。”

贵千拨弄着扣子:“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妈妈的宝贝,我那时候倒是真想踹你爸。”

那会儿还是计划生育,意料之外的第二个孩子让他们交了罚款,傅谐也失去了入音乐团编制的名额。

“妈妈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有你,生下你,你爸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他们说了太多遍,贵千软软地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都随妈妈姓,爸爸没有意见吗?”

“你爷爷倒是闹过一阵别扭,大概是觉得第二个孩子总要和他姓吧。不过你爸把他搞定了。”

璩贵千很难想象傅爷爷闹别扭的样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顺理成章,傅爷爷确实是那种只会暗暗生气,又很容易哄好的性格。

她们聊着聊着,贵千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半夜,起来摸到厨房,发现桌上用砂锅和酒精灯温着的粥。

来了经期后,贵千好像一瞬间就变成大姑娘了。

很难描述究竟是什么变了,总之有一天起,她不会再强拉着哥哥到处跑,也不会毫无顾忌地凑在爸爸怀里弹钢琴。

有一些遗憾,但傅谐的心里更多是知足。

还能奢求什么呢?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璩湘怡在夜间得瑟显摆:“会不会吃醋?”

床头的男人摘掉阅读眼镜,深沉地叹口气:“会啊。”

璩湘怡不信,从背后踹他:“真的?”

傅谐沉默,惹得璩湘怡狐疑地凑过去看他,几乎就要涌上一点小小的愧疚,却被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