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意第二次醒来是3小时后,彼时钟时瑀吸取了教训,执意守在病床前,因此他听到了那句微弱的:“哥哥……”
他以为是自称,直到他听到一句完整的:“哥哥,这是哪里?”
他愕然抬头望向钟时意,见到那双虚弱无辜的眼睛中流露出懵懂。
钟时意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拿着脑CT成片告诉他,车祸后失忆的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不乏案例。由于患者头部受到外力的打击,就会导致这种大脑神经功能出现抑制现象。
而记忆混淆
“也许是因为他对某段记忆太过深刻,所以换了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医生年纪大,从老花镜上方看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患者会对自己过往经历中比较羡慕或者重视的对象进行模仿和行为复刻。”
行为模仿和行为复刻?
一开始钟时瑀并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直到钟时意被允许下床活动,钟时瑀才意识到,钟时意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弟弟,并且开始展现对他这个“哥哥”的占有欲和依赖。
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排他性的占有和依赖。
譬如,只要醒着,就会随时随地找钟时瑀,要求他陪着自己做所有事。
譬如,看到无论男女同钟时瑀说话,都要小兽似的虎视眈眈盯着人家,直到对方自觉住嘴并离开。
再譬如,只听钟时瑀的话,甚至到了只有钟时瑀在时才能乖乖吃药打针。
……
一开始,钟时瑀是想要纠正他的,但或许是钟时瑀更高一点,肌肉也更多一点,钟时意就是很执着地认为自己是弟弟。
但这些事情之后,钟时瑀几乎受宠若惊,开始无限制地溺爱他纵容他,自动自觉地开始扮演“哥哥”的角色。
后来,这种溺爱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就连最知道分寸的沐倾言都委婉地做出提醒,说最近钟时意在治疗上的配合度极低,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也许会耽误到钟时意的治疗方案。
听到这话的时候,钟时瑀正在钟时意的要求下,把人架到脖颈上够房梁,因为钟时意突发奇想,“要当这个世界上最高的人”。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好笑了,即使训练有素如沐秘书,也情不自禁地翘了翘嘴角。
然后沐倾言就看到自家被骑着脖子的冷漠老板威严地点了一下头,说:“我会考虑的。”
沐秘书果断转身离开。
她一向不会评价老板的私生活,但此刻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腹诽一句
真的会考虑吗?
恐怕不是考虑如何立规矩让他自觉配合治疗,而是考虑怎么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讨他欢心吧!
第50章 | 50 茓口被撑开很舒服的哥哥
钟时瑀是真的有考虑让哥哥乖一点,但他的办法跟沐秘书设想的完全不同。
他开始长久地陪着钟时意,哄他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而当以上这些都不需要的时候,他就单纯地哄钟时意开心。
脱不开身,钟时瑀就盘踞在病房里办公,每天进出医院汇报请示的人络绎不绝,若不是他独立持有这家医院20%的股份,院方肯定会立即请他们打包东西走人。
等到柳枝抽出第一条嫩芽的时候,除了记忆混淆的问题,钟时意身上因为磕碰造成的其他伤痕已经痊愈,考虑到舒适度,他们便出了院,回家休养。
但当车开到别墅门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钟时意不愿意进去。
不但不愿意,还很害怕地在车子后排缩成一团,喃喃地说这不是他的家,即使有钟时瑀反复温柔地劝他也无济于事。
开车的是卫风,他是很成熟可靠的人,只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半敞的车门外,半点也不插嘴。
最后自然是钟时瑀落败,他耐心地问钟时意觉得他们的家在哪里。
钟时意记不得地址,只跟他形容是一个很小的阁楼,他们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