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自己这样说,“哥哥”会棒打鸳鸯,于是他急忙向后靠了靠,很狗腿很亲密地去蹭温热结实的胸膛:“哥哥,你不要生气呀,我也不能没有你的,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回应他的是炙热的怀抱。
钟时意很习惯钟时瑀突如其来的亲热举动,他打了个哈欠,就着这个姿势,稀里糊涂地半窝在钟时瑀怀里发困。
将睡未睡时,他逐渐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正要开口让哥哥轻点的时候,又忽然感觉脖颈处湿漉漉的。
他蹙着眉很烦恼地想了想,在 “让哥哥放开自己”和“由哥哥抱着”之间很是犹豫了一会儿。
最终,他别过手,轻轻地摸了摸钟时瑀的头发,很小声地说:“别伤心啦哥哥。”
然后,他把手里的海报折了折,抓在手里高高抬起,似乎是想把海报扔得远远的,但最终却没舍得这样做。
他转而把海报偷偷塞到枕头下,庄严声明道:“哥哥不喜欢小瑀,那我就先把小瑀关起来好了。”
最初的激动过后,钟时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是在吃自己醋吗?
好像也不全是,喜悦已经把胸腔塞满,把那唯一一点醋意变得微不足道。
那就是开心?
但又不是全然的开心,毕竟此刻的钟时意不是彻底清醒的。
那种感觉更像是在噩梦中被可怖的怪物生吞活剥时骤然醒来,发现自己仍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室内温暖如春,身侧有爱人相伴。
是一种还未彻底从痛苦中抽离,却已经能感受到的幸福,感恩和庆幸。
钟时瑀将头深深地埋在钟时意的脖颈间,被哥哥温暖微香的味道包围。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哥哥能快点好起来,能快点恢复记忆,变成原来的那个人。
即使再折磨他欺骗他也无所谓。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个给他无穷无尽安全感的答案。
更因为钟时瑀要哥哥健康平安。
然而此刻,无论思绪如何汹涌,注定只能是一个人的狂欢。
钟时意很煞风景地在他怀里扭动身子,打着哈欠,说自己好困,又说坐着睡不着。
钟时瑀只好收了心思,把人放平,然后轻轻拍他,哄他入睡。
钟时意半睁着眼睛同他说话,先是说哥哥别哭了,又唠唠叨叨地说先把小瑀打入冷宫,等哥哥不伤心了自己再看小瑀,但临了也没松口说把小瑀的海报丢掉,只小心翼翼地说“要好好藏起来,不让哥哥看了烦心。”
……
望着钟时意清秀宁静的睡颜,钟时瑀停住了手中轻拍的动作,缓缓地将钟时意放平在枕头上,转而从枕头下轻轻抽出那张海报。
这张海报来得莫名其妙,他想如果顺着它好好看看,或许会找到什么线索。
这回他看得仔细,看到上面写着“……后援会印制”。
后援会?
他静了一秒,起身走到桌旁,从抽屉中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机。
这是钟时意的手机,失忆后再没用过,钟时瑀上次无意间看到,帮他充了电,想着出门玩的时候给他带在身上,防止人走丢。
长按开机后是密码界面,他几乎没有犹豫地输入了他们的生日。
手机解了锁。
钟时瑀直接点开微博,切换到用户主页,看到名称是“Echo宝宝今天有乖吗”,头像是一张他少年时期的自拍照。
钟时瑀记得这个艺名还是钟时意帮他起的。
那时候钟时意说,这个名字意味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定会让他得偿所愿。
钟时瑀忽然顿住。
似乎是真的。
隔着遥远的岁月山河,此刻他真的收到了回响。
停顿了很长一会儿,钟时瑀才点进名为“Echo”的超级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