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曹然拿不准钟时瑀的意思。
“你觉得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钟时瑀问他。
“啊?”话题跳得太快,曹然差点没接住,他下意识地眯起眼仔细观察。
篮球场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那俩人几乎都成一小丛影子了。
“呃……同学?朋友?”
他恍然大悟,“钟时瑀,你不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儿吧?”
钟时瑀很认真地求证:“不是么?”
“看起来不太像啊……”曹然回答,“不过也说不准,咱们学校gay挺多的。”
“为什么?”钟时瑀竟然追问。
曹然很无语地看着他,心说就算你是个好奇宝宝,我也不是百科全书啊谁知道别人为什么是gay啊。
但他还是很够意思地分析:“有的是真的。有的嘛,害,也许就是图个新鲜?”
接着他引用事实论证,“我表哥不是在遍地飘0的X市嘛,他跟我说,有些直男故意找gay,就是因为他们特别开放,还不用负责,毕竟男孩方便嘛……”
话没说完,他就发现钟时瑀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怎么回事?”曹然很纳闷地想,“去国外三年,回来就变成正义使者蜻蜓裁判了?还是说那俩人里有他的老相好?不应该啊,没听说他喜欢男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侧的少年开了口。
“我觉得他们不是一对儿。”钟时瑀说,“否则就太恶心了。”
原来是恐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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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校门,钟时意就接到了秦如锦的电话,说她和宋钦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让钟时意照顾好自己,顺便也照顾一下弟弟。
听秦如锦的话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纵使有点抗拒和钟时瑀独处,他还是压下了想独自回阁楼住的念头,强迫自己回到了这里。
也许钟时瑀不一定回家呢。他这么想,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某种变相的祈祷。
进家门的时候,屋里黑洞洞的一片,钟时意稍微松了口气,他一手拎着菜,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开了灯。
独自生活了很久,钟时意的生存技能直线上升。他很麻利地煮了晚餐,热气腾腾地吃完收拾好后,拎起随意放在客厅沙发上的书包,朝房间所在的那条室内走廊走去。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气温还有点高,忙碌了一天过后,身上出了层薄汗,钟时意此刻最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然后背点单词睡觉。
隔壁的那扇门关着,底下的门缝黑黢黢的,显然钟时瑀没回来。
钟时意彻底放松了,他脚步很轻快地回了房间。
虽然家里没人,但他三年前的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创伤障碍太严重了,他还是很谨慎地锁了浴室门。
泡在略高于体温的水里,周身变得舒适,思绪也跟着放松,钟时意盯着暗金色的天花板,把头深埋下去,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对家里的情况更了解了。原来宋钦是个经营连锁公司的大老板,在一次散步时偶遇秦如锦,对她一见钟情。秦如锦自此翻了身,找到了个好老公,还不计较她带着双胞胎儿子,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了。
钟时意觉得,如果没有跟弟弟闹僵,自己现在一定挺幸福挺满足的。
弟弟……
他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没跟钟时瑀见面,他逐渐从那天的遭遇中冷静了下来,想了很多。
他尝试从钟时瑀的角度思考问题。也许之前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弟弟,毕竟换谁突然看见个怪物,也得吓一跳不是?
似乎也确实把弟弟吓到了。当时钟时瑀怎么说的来着,“三年的心理阴影”,这样严重,对青春期的少年来说真的挺可怕的。
也许是自己把他吓着了,所以他才会口不择言,才会把粗鲁当作伪装。
如果是这样的话,弟弟似乎和自己一样无辜,或许比自己还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