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承诺。”他看着钟时瑀的眼睛，是有些浅淡的颜色，像两颗光润的琥珀，“会考上的，哥跟你保证。”

他想，他的弟弟真的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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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钟时瑀说老乐队聚餐，想让他一起过去，钟时意马上答应了。

他很喜欢那几个人，或者说，那段时光。

他还记得陪钟时瑀排练时，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样子，还有他提着饭送过去的时候，几个人挑着筷子争抢的样子，还有……

他安静地坐在一边，几个人却起哄让他唱歌的样子。

那个时候，钟时瑀第一次没有帮他说话，而是把他拉到高脚椅上坐下，说哥你就唱一下嘛，反正都不是外人。

几个乐队成员就七嘴八舌地附和说对啊对啊，我们都是时意哥哥的内人。

虽然鼓手李小满和键盘手何齐南都比钟时意大，但都跟着钟时瑀叫他哥。

钟时瑀却又不乐意了，反驳说你们算哪门子的内人，连我哥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贝斯手曹然回嘴说就你配得上，封你做时意哥的大少奶奶，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钟时瑀呸他，滚你妈的大少奶奶，你全家都是大少奶奶。

钟时意皱起眉，说小瑀不要骂人。

哥，你怎么帮别人啊，难道你愿意听别人叫我大少奶奶啊？我又不是女的！钟时瑀震惊脸看他，好看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

吵吵嚷嚷的没完没了，就像他们大把地挥霍年少时光，以为时光永恒，没有尽头。

后来唱了吗？

拗不过他们，所以唱了。他不会唱摇滚，就挑了一首很慢的英文歌，他们就配合他的节奏，硬生生把一个地下摇滚乐队逼成了民谣乐队。

钟时瑀微微垂着头，为他拨弦。少年手指修长，午后的阳光打在侧脸上，让细腻的绒毛丝毫毕现，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艳丽。

被镀成金色的灰尘在阳光中缭绕飞舞，一首歌的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很长。

钟时意唱完一首，说你们继续排练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啦。

其他人说怎么会，哥哥唱歌很好听啊，我们可以搞双主唱。

钟时瑀又跟别人唱反调，他揽住哥哥的脖颈，说才不搞双主唱，我哥要是搞乐队的话，我就不唱了，专门给我哥弹一辈子吉他，高光必须得在我哥身上。

……

几个脚步声切断了思绪，钟时意抬起头，看见几个人走进卡座，他站起身。

走在前面的键盘手何齐南吹了声口哨：“时意哥，好久不见又帅了啊！”

“大实话，比钟时瑀帅多了哈哈哈，”鼓手李小满接话，“你们这兄弟俩怎么越长越不像了呢。”

“人家亲兄弟不像，跟谁像，跟你像啊？”曹然切了一声，“他是你爸爸吗？别太离谱我说。”

钟时瑀走在最后，他拉住钟时意的小臂，站到了他身边。

钟时意早就习惯了他们开玩笑互怼，简单打了招呼后，众人一起坐下。

几年不见，如今大家都变了样。

简单聊过之后才知道，何齐南和李小满早就大学毕了业，参加了工作，如今一个是程序员，一个在大商场干业务主管，跟音乐基本都没什么交集了。

他们听说曹然、钟时瑀和钟时意还在读高中，一起表示惊讶，说之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自己成了老头子。

曹然立刻嬉笑着举杯：“来来，敬老头子！”

“滚啊。”两个人喝了酒，又齐声骂他。

何齐南是这里最大的，他靠在沙发背上，很老派地点了根烟：“听说Echo在北美也组了乐队，在网上很火啊？”

“随便玩玩，早就解散了。”钟时瑀说，手上给钟时意倒了点橙汁，“上了高中也没那么多时间。”

李小满有点迷茫：“啊？可是我听说……”却突然闭了嘴。

曹然用胳膊肘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