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脑袋靠上来,右肩的同个位置再次变得温暖潮湿,他听到弟弟哑着声音说:“哥,别走。”
“对不起。”
其实自从两人上次和解之后,钟时意就没有怪过他。
但他知道弟弟本性善良,心里自责也是正常的,因此很淡定地张开口,想要再安慰钟时瑀几句。
但还没说出话,唇就被捂住。
带着薄茧的掌心轻蹭过柔软的唇,他忽然有些战栗,是一种生理性的战栗。
“不要再安慰我了。”钟时瑀贴着他,“哥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
有吗?
钟时意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安慰那些经历已经远不可见,相比之下,弟弟的眼泪才是此刻最真实的存在,或者说,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钟时瑀显然不这样想。
“我和妈就那样丢下哥直接走掉了。我却还责怪你,伤害你,我……”他停了停,似乎是哽咽了一下,“我明明应该想到哥这几年很不容易,我好蠢,我……”
肩膀更湿了,捂在嘴上的手也松了一点。
这是狗血偶像剧化解误会表白心迹的桥段吗?
钟时意无奈地抬起手,落在弟弟的头发上,口中发出低微的声响:“小瑀啊,你等一下……”
“……不要再给我找借口!”钟时瑀突然说,声音很大,甚至透着点凶狠,“我就是错了!我对不起哥!”
弟弟气势惊人,钟时意被震得呆了一下。接着他抚了抚弟弟的后背,像个顺毛的动作。
“嗯。是错了。所以我现在正式宣布,我原谅钟时瑀小朋友,并希望他引以为戒,绝不再犯。”他很配合地点头,语气也很认真,“但不要再错上加错了你好沉啊,我要被压死啦。”
肩膀处马上轻了一点。
浑浊迷蒙的暖黄色光线下,他看到了弟弟琥珀色的眸子,还有毛绒绒的短发。
又想到了小狗。
那种很温顺的棕色小狗。
“压到哪里了?”钟时瑀问他,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其实没有压到哪里,但钟时意忽然不想这样讲。
他懒懒地躺在弟弟的枕头上,半合着眼,轻声抱怨:“哪里都压到了。”
钟时瑀马上从他身上起来,跪在床上,伸手去捏他身上各处,口中一直问:“哥,是这里疼吗?还是这里?”
被这样捏弄还是挺舒服的。
他回答说还好,本来是有点疼,但这样按过之后,似乎好受了一点。
弟弟更认真地按他。
薄茧划过细腻温热的皮肤,有些痒,让人很惬意的那种痒。
问题解决,困意再次袭来,钟时意放任自己慢慢坠入黑暗。
在彻底睡着之前,他似乎听到弟弟问:“哥,换件干净衣服吧。”
“好麻烦啊……”他翻了个身,稀里糊涂地答,“帮我脱掉就好啦……”
第二天醒来时,钟时意疑惑地看着光裸的上身,很用心地思考衣服去了哪里。
视线下移,裤子倒还是好好的。
再往旁边一看,钟时瑀侧身朝着他,还在睡。
弟弟的上身也光着,胸肌块垒分明,流畅的线条滑到侧腰,那里也有纹理清晰的肌肉。
下面……
他的目光停住。
下面是和他同样款式的睡裤,但不可描述的位置上却支起了一顶帐篷,周围晕染了深色的水迹。
收回视线,钟时意在心中暗自比较了一下两个人的尺寸,最终很认命地看清了现实。
有区别,可能还是很夸张的区别。
说来奇怪,他可以拿着弟弟的照片自我满足,但看到了真人,却出乎意料地心如止水。
或许这就是二次元纸片人和三次元真人之间的区别吧。
虽然他喜欢男生,但和男生做爱,他想象不出来。
更何况这个男生是自己的亲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