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正往宿舍走,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他停下脚步,郑轶走到他面前。
郑轶比他高很多,他需要仰起脸才能同他对视。
“时意……”郑轶俯视他,表情晦涩难言,“你家里出了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按理说郑轶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是有点奇怪的,但说实话钟时意有点麻木了,他甚至觉得兰度一个高中生都能知道,郑轶又有什么不能的?
但钟时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应该找郑轶帮忙么?可凭什么?
就因为对方之前慷慨地帮过自己一次,如今有了困难,就要死皮赖脸地去求对方帮自己第二次么?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道德绑架的事情钟时意也做不出来。
郑轶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
隔天,当辅导员说学校有意找他担任学校某位名誉董事的学生助理时,他愣住了。
“这个职位对培养人脉关系很有帮助,以前都是由校学生会主席团兼任的,连学院级的学生会主席都争取不到。但有位郑董说跟你很熟悉,特意跟教务处主任指名要你。”简单介绍了下缘由,导员继续告诉他,“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在董事来学校的时候帮他准备一下需要的文件资料就可以了,我听说这位郑董是港岛人,来学校的次数很少的,应该不会耽误你正常上课。对了,这份工作学校和董事个人都会给你津贴,学校这边是两千元,回头你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发给我。”
辅导员很有分寸,她没有八卦钟时意为什么会认识这样一位人物,只是按流程把“郑董”的电话留给他,叮嘱他要主动联系对方。
钟时意云里雾里地离开导员办公室,电话号码他有,之前从夜店离职的时候存了,他按照辅导员的吩咐,拨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时意?”对方先叫出他的名字,应该是还留有之前的备注,“你们老师同你讲过了吗?”
“嗯……”钟时意回答,他很不知道如何承受这样一份好意,而且他害怕像兰度那次一样,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要多想。”郑轶很体贴地解释,“H大之前给我安排的那个学生出国了,我想,与其再找个不认识的学生,还不如直接找熟人。你愿意帮我吗?”
明明是在帮助别人,郑轶却这样讲,很显然是不想让钟时意有压力。
郑轶都这样说了,钟时意没办法再拒绝,更重要的是,对方一直举止有度,光风霁月,无法让人去做一些毫无根据的揣测。
“好。”他举着手机,声音有点哑,“谢谢你。”
第28章 | 28 他被扔到床上
郑轶之所以是H大的名誉董事,原因很简单粗暴,就是因为捐了很多钱。钟时意入学的前一年,郑轶向H大捐赠了四千多万,学校用这笔钱动工建造了一座六层高的教学楼,楼体是砖红色的,看上去很漂亮。
钟时意在那栋楼里上过课,因此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郑轶却说这没什么,只是为国家教育事业贡献点力量罢了。
他告诉钟时意,为了避开战乱,从他曾曾祖父那辈起,他的家族就一直在国外经营,他在港岛出声,小时候跟着妈妈在内陆沿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国内有很深的家乡感情,所以长大后力排众议,将一部分产业转到国内经营。
钟时意一直以为郑轶是个小老板,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深厚的背景,用时兴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old money。
“所以能不能让我帮帮你?”郑轶最后说,“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五百万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他卡住了,似乎是没找到一个既不冒犯,又能精准形容的说法。
钟时意笑了一下,他知道郑轶的坦诚绝非炫耀,但万事万物都有代价,郑轶帮他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他再次拒绝了。
郑轶没勉强,但告诉他,根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