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钟时意浑浑噩噩地跟着病床跑,拍片子、签手术确认通知书、危险告知书……最后他被拦在在一扇冷冰冰的金属门前,门上的显示灯变红,电子屏上写着“手术中”。
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一会儿,他坐在蓝色的塑料凳子上,没几秒钟又不自觉地起身转悠,接着趴着门缝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手术对接车推了出来,钟时意扑过去看,弟弟的脸色白到近乎透明,安安静静地躺着,头上缠着弹性绷带,绷带里额角处有点渗血。
右臂在外面裸露着,绑着夹板。
“不要碰到吊瓶。”有人在旁边说。
钟时意便不敢再扒着床的边缘,只束着手跟在病床后面走。
乘电梯上楼,进到一间病房,里面有两个陌生面孔等着,其中一个上前,轻松地打横抱起钟时瑀放在病床上,另一个配合护士调整连接血氧仪等等设备。
一切都弄妥当了,抱钟时瑀的那个冲钟时意躬身:“我们是郑总安排的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请您随时吩咐。”说完,两个人一起去了病房外。
钟时意摸着病床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弟弟的脸,看了好久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今天晚上他差点就失去弟弟了。
为了赚那一百万,当着他的面,弟弟差点被人活活打死。
他终于后怕地流下了眼泪。
郑轶是第二天一早来的。
钟时意没想到他会来,赶紧起身迎他,但因为哭到很晚没睡,刚立起来便有些眼冒金星。
郑轶腿长,几步走到病床边,双手扶住他的肩,让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郑轶是救了弟弟的恩人,钟时意开口就要谢他。郑轶却摆手示意不用,然后问钟时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