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镧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住人，“尺子，没事吧？”

“没，没事。”程沢摇摇头。

“要不你还是先回家休息两天再过来吧？”柯镧轶提议道。

“回家？”程沢苦笑，重复道。

柯镧轶闻言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来，先吃点东西吧……”

柯镧轶示意程沢坐下来吃东西，可程沢怕里面的人随时出来，不敢就这么坐下。

抬头想跟柯镧轶说话的时候，程沢才发现他脸上凌乱的指痕，愣住了，“你……”

“嗯?”柯镧轶已经席地而坐，顺手把保温盒打开，仰起头看向程沢。

“你，你的脸……”程沢哑然。

“脸?”柯镧轶抬手一摸，本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略微烫手的温度才想起午饭前的事，连忙解释，“没事，不痛的，不小心惹啊柒生气了，坐下来吃东西吧，快点。”

程沢这才坐了下来，一言不发，接过柯镧轶递过来的汤喝了两口，又接过饭往嘴巴里扒了几口。

温热的饭香，然后程沢有点眼眶发热。

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吃过有温度的食物了，有多久没有跟啊柒他们一起有说有笑的同桌吃饭了。

在训练营里再难熬，程沢都没有动摇过，一心只想着要熬下去，要回来找凌柒。

可是这一刻，嘴里塞着满满一口饭菜时，程沢却动摇了。

如果进飞鹰，要拿啊柒，要拿凌赫阿轶他们来换……

用他的信仰他的职业他的执念，来换一个充满欢声笑语，有血有泪的温暖的家……

他乐意么，他愿意么，他舍得吗?

“你……”程沢低着头，怕柯镧轶看出自己的异样。

“嗯？”柯镧轶边问，边拿另一双筷子给程沢夹肉夹菜，夹到他那盒米饭里。

“是因为我吗……”前言不搭后语，程沢明明是想问柯镧轶他脸上的伤是不是因为自己才被凌柒罚的，却说不出口。

“什么因为你?”柯镧轶装作不懂，不想他心理有负担，“你快吃，吃多点。”

“阿轶……”程沢声音带着哽咽，嘴巴里还含着饭菜，声音也含糊，“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柯镧轶看着面前垂着头的人，七尺男儿平时哪有那么脆弱呢，无奈的放下筷子，“是，你是做错了。”

程沢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看看柯镧轶的表情，想知道是不是他们全部人都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眼眶里泛着水花，眼前的人影一片模糊看不清晰。

柯镧轶掏出纸巾让人自己把眼泪擦掉，又把矿泉水塞到某人手里，“喝水。”

“尺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都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相比小浔，你已经很幸运，不是吗？”柯镧轶本不想跟他说这些又长又臭的道理，他比较适合潇潇洒洒的玩乐，这么累人的活就应该交给凌柒来干。

“进飞鹰的事，就算啊柒不赞成又怎样，只要你想要去做，还有我，有赫哥，还有勺子，还有小浔，我们都会帮你，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程沢刚擦掉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这次是更加汹涌，因为柯镧轶的话，因为心中不断涌出来的暖意，“阿轶……”

“我说你做错了，是觉得你一开始就错了，你受了伤，还是躺着被送回来，啊柒能不心疼能不生气吗？不让你进飞鹰，难道不是害怕你把命丢在外面吗？

如果你死了倒好，是一了百了。那啊柒呢，你想过没有，他还得因为你难过愧疚，甚至还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狠下心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去，你在家里不开心，总好过你连不开心的命都没了。”

柯镧轶继续说，“你倒好，一醒来就跟啊柒对着干，这么多年，除了你我就没见过敢跟啊柒打架的，啊柒不同意你进飞鹰，你就跟他闹还自己跑回程家，你觉得他伤不伤心啊。”

柯镧轶越说越多，觉得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尺子，但凡你服个软，事情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