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存下来的压岁钱买了往返机票,一个人背着包、带着顶鸭舌帽,不声不响地去了大连。那个背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这几年他在戈壁滩上捡的漂亮石头。
到了大连他才发现梁京京搬家了,于是又找去她的学校。
他想到的是把石头送给她,见到她一面就行。谭真不知道他们有晚自习,在校门口等到7点才听到学校里响起下课铃。
谭真想过,这次来,他很有可能会找不到她。结果,他一眼就在乌泱泱的人堆里见到了她。
只不过,她不是一个人。
十七岁的梁京京依然梳着马尾辫,长高了点,还是那副很爱笑的样子。她手里推着初中时的那辆粉色自行车,身旁,是一个推着细轮山地车的高大男生。
谭真看着他们一路说笑着走出来。
多年后,他一直记得那一幕。
人潮拥挤,谭真看不清那个男生的长相,就看见他穿着一套白色篮球服,手腕上有护腕,脖子里有挂饰,很时髦的样子。走出校门后,他低着头跟梁京京说话,,还拉了一下她的马尾辫逗逗她。
梁京京推了他一把,结果男生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后来谭真就知道了,男孩不能对女孩太好。
要对女孩要坏一点。
坏一点。
可他再坏还是坏不过她。
才两个月,她已经等不及了。
谭真看着她,看着看着嘴角扬起了一点笑。笑中透着一丝轻蔑,一丝冷漠。
梁京京屏息与他对视着,心口一下又一下地跳着。
四下里没有路灯,很黑。只听到一声“嘀”的车响,黄色的车灯亮了一瞬。
站在车边的人拉开门,直接上了车。
空气里传来车子启动声。梁京京看着红色的刹车灯在黑暗中亮了一瞬,亮得刺眼惊心,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