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吗?喝点水。”
白洱捧着?杯子喝了几口,他?时不时地抬一下头,几个人还?是一直在?盯着?他?,感觉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们怎么都?来了?不录节目了吗?”白洱想这个世界虽然崩了点,但不至于彻底崩坏吧。
至少?最?后他?也算是退出节目了。
“退出了。”不知是谁先说?了句,但是几个人都?没?有反驳,白洱震惊地环视一圈,都?退出了?
最?后对上江言弋视线时,他?又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江言弋罕见地沉默了,白洱这才发现他?眼眶好像有点红。
男人一脸悲伤地盯着?自己,许久才开口,“还?得再待几天。”
“为什?么呀?”白洱明知故问,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在?医院待,他?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治疗是肯定对他?没?用的。
江言弋垂头,声音有些低哑,“你身体不太好,在?这里多住几天。”
最?终白洱还?是住了下来,原主的父亲和爸爸也来看了好几次,几个男人更是跑得勤。
白洱有痛觉屏蔽自然是感觉不到疼的,可?他?的身体却实实在?在?地每况愈下,每天早上都能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贴在?额头上,是有人在?帮他?降温。
流出鼻血的时候立马就会有人先一步帮他?擦,往往这时白洱能看到他?们通红的眼眶。
尽管养的再好,这几天,他?的身体还?是日渐消瘦,本来就宽大的病服几乎是将整个人罩住一般。
白洱拖着宽大的病服从?洗手间出来,他?脚下又踩上那双带着?小黄狗脑袋的毛绒拖鞋,是那天谢行迟重新给他买的,说?是还?给他?的。
其?实白洱都?要忘了,总觉得自己被抢拖鞋的事已经过了很久了。
他?坐到床上之后看江言弋还?站在?窗户那边,像是没?听到他?的动静,白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着?要吓江言弋一跳,他?都?准备好姿势了,可?走近时,才发现江言弋在?偷偷抹眼泪。
白洱垂下手,探头看他?,“你怎么哭了?”
男人听到他?说?话,立马把眼泪擦干净,只是通红的眼眶还?是诉说?他?哭过的事?实。
“我没?事?。”
“我都?看到你哭了。”白洱难得生出点人类的情?感,有点不太希望江言弋继续哭。
江言弋一直对他?挺好来着?,现在?还?因为他?哭,而且他?也不是真的会死。
江言弋扭过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身前感受到的温暖告诉他?这个人还?在?,还?没?有离开。
今天江言弋去拿了检查单,看着?医生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闭了下眼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听到那些话后他?知道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患者已到晚期阶段,之后会进行?相关的医疗干预,尽量减轻他?在?病痛上的折磨,但治愈的希望较低。”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在?脑子里不断回想,无论如何都?驱散不了。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江言弋猛地想到什?么,之前白洱也有晕过的。
当时白洱自己说?是低血糖,他?怎么就也信了呢,所以会不会当时就是预兆。
如果当时就带白洱来检查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都?怪自己,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带他?去检查一下。
江言弋搂紧怀里的人,脸上闪过懊悔和痛苦,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埋下头去迫切地要感受白洱的存在?。
原来的淡香混上消毒水的味道弥散在?鼻间,仿佛那个本该高高在?上的纯洁花朵被硬拉了下来,混入了土里,而混合的味道在?告诉所有人他?生病了,没?有被照顾好的花朵他?生病了。
江言弋闭上眼,低声呢喃,“不要生病,不要离开我。”
他?一连念了好几遍,像祈祷一样,仿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