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是昭告天下,恐怕还得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往上数,历朝历代也曾出过一些女侯,例如前汉的临光侯吕媭,乃吕后之妹。

但王爵,确实从未有女子获封过的。

在场众人包括李康宁在内,闻言皆是愕然。

而周氏苍白如纸的脸庞不断滑落欣慰的泪水,干燥的嘴唇微颤,像是不断说着“好”。

她像是疲倦至极,缓缓阖上了双眼

“阿娘!” “外祖母!”

哭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停灵七日后,周氏的棺椁才移送至京郊,与康父合葬。

年关来临,康皇后为守母丧称病不出,由太子妃萧明雪来主持筹备年节各宴。

期间,李康宁没回公主府,一直待在宫里陪着自家母后,顺道帮衬初次独自主持年节的长嫂。

待她再次回到公主府时,已是三个月后,春意黯然,草长莺飞。

正值休沐日,高大的男人身着裋褐在院外耍枪练武,发散躁动的精力。

宽肩窄腰,英姿勃发,额间不时有汗水挥洒。

每一招、每一式都锋芒毕露、孔武有力。

李康宁虽不必为外祖母守孝,但仍然坚持身着素服、头簪白花。

又加之她近来消瘦了不少,立在那儿,如弱柳扶风,清冷淡雅,裴翊之险些不敢认。

“公主殿下。”他上前低低唤了一声,眸光浓烈炽热。

李康宁微微颔首,觉得有些尴尬……

又见男人衣料下的精壮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不断贲张鼓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她心跳莫名加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细算起来,两人最后一次亲密已是三个月前了……

回到晴雪院,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洗了个战斗澡。

尤其裴翊之还把自己浑身上下用澡豆搓了个遍,胯下微微抬头的性器也仔仔细细清洗了。

这也是头一回两人同时沐浴他比李康宁还慢些。

李康宁乖乖坐在床榻之上,忽然又觉得自己像在等待男人的临幸,心底一阵不爽快。

应该是她宠幸裴翊之那个臭男人才对!

她索性趿鞋下地,在寝房内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动。

大变动倒是没有,小变动有一两处。

一处是窗台旁的高案上,摆了个不小的木匣子,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写着“上交公主”四字。

她打开一看,匣子里头LOVER TEAM装满了银元宝,约莫有几百两。

另一处是她的梳妆台上,搁着几个男子专用的金冠与玉冠,许是男人曾在此束发过。

裴翊之终于从厢房的浴间出来了,他面泛薄红,浑身散发着热腾腾的潮气。

“你那匣子‘上交公主’的银元宝是怎么回事?”李康宁满是不解地问。

裴翊之回道:“那是微臣的俸禄,因平素吃穿都花用公主府的,故而将俸禄上交给公主。”

李康宁挑眉,“对哦,你吃我的用我的,是该给我交钱的……”

话音未落,她忽觉身子一轻,竟被男人轻轻松松打横抱起了。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小脸倏染绯红。

“裴翊之,你能尚本公主运气真好。”她忽而心生感叹。

男人颇为认同,重重点头,恳切道:“能迎娶公主,是微臣毕生之幸。”

说罢,他轻手轻脚将怀中娇小的少女放在了床榻之上,并如小山倾覆而下。

他自知体格是少女的数倍,浑身重量都集中在那支撑着床沿的手臂上,不压着她半分。

李康宁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撅了撅嘴,“日后咱们的孩子可是身兼秦王与承恩公、淮安侯三爵,每年能领三俸,真是便宜你们姓裴的了。”

“不姓裴。”裴翊之不假思索道,“日后的孩子,都跟公主姓。”

他对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