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苦的臭小子,只要漏点好就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又低声呢喃:“跟我当初一样……”
他冷嘲:“这时候就告诉他,你只是玩玩儿,现在不想玩儿了……”崔成武拍了拍范阳的后脑勺,有些咬牙切齿:“是不是这样?你小子的馊主意是不是这样的,让他也尝尝被人耍的滋味,他指不定哭天抢地呢,是不是!”
范阳缩着脖子被他扇得头脑发蒙,没有深思就壮着胆子附和道:“对对对!这叫什么!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陈墨你别犹豫了!趁早告诉他吧!”
崔成武一巴掌抽他脑袋后面:“对个屁!搞这么、麻烦!要是我,我早就、把他打死了,还费这功夫。”
李燃煎熬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按道理陈墨应该已经到了啊,怎么还没回来。他又坐在客厅沙发上苦苦等待许久,桌上的菜都凉了,他又端到厨房里热了一遍,终于听见楼道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随着人声接近,他激动地跑到门后面,就等着陈墨拧开门把手。
而此刻,李燃脑中一片空白,上扬的嘴角凝固,衔在唇齿间的玫瑰轰然狠砸在地板上,几片花瓣四处散开。
他此刻斜靠的pose显得他更像个供人娱乐的小丑,李燃机械地收拢四肢,目光呆滞地望着那方深色的门板,仿佛那是一个吃人的魔窟。
这里的隔音其实不错,但这层楼平时实在是太安静了,以至于李燃没想到外面的谈话会如此清晰。一字不落的强迫塞进他耳朵里。
李燃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灵魂被生生拽出肉体,他每一寸肌肉发出诡异的抽搐,四肢不受控的震颤,单薄的胸膛陷入静止状态,他成了个不会动的活靶子,被人拿着大炮瞄准接连轰了几百下,里面炸成肉泥的内脏混着鲜血哗啦啦淌了一地。
每当他们其中一人的话音落下,他苍白的面孔就更惨淡几分,交替的吹嘘无疑化成实质,啪啪啪地接连落在他脸上,扇过无数狠厉的耳光。
他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脑袋嗡嗡直响,就像被关久了突然押上刑场的犯人,连为自己辩论的力气都没有,以为是释放,原来是处置,早已注定死亡的他只能麻木地听着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对他作出残忍至极的判决。
这个他精心装饰的房间,他觉得幸福舒适的温床,只是被观众围着欣赏的兽笼而已,而他彻头彻尾地沦为一只豢养的宠物,被人拽着颈绳吊起来反复鞭打,高谈他愚蠢的事迹来逗人欢笑。
李燃不知道这是何种滋味,他难堪!愤怒?反正他从没有这样痛苦过,被虐待,被抛起,流落街头,四处漂泊,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