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话音落,他抓住枪管,让枪口离开自己;楚稼君尚未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大大睁着,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纪勇涛:不会再有了,永远不会再有了。

纪勇涛:……我最后带你一路,跟我走吧,最后这一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手,慢慢地、温柔地,从楚稼君那只绝望的手中解开枪,无声将它握在自己手中。楚稼君的眼里怔怔落着眼泪,他仿佛突然经历了一场葬礼,那个名为家的东西,已被掩埋六尺之下。

纪勇涛将他疲软的身体从地上拖起来,像拖动一个棉布娃娃。

突然,大飞狂吠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纪勇涛身后,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拽起来;这股恐怖的蛮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纪勇涛被那个壮汉揪着,看见旁边有个男人窜过来,拉起楚稼君说“快走”。

楚稼君浑浑噩噩拿起掉在地上的枪,踉跄着走了,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纪勇涛挣扎时,似乎撞到了壮汉手臂上的伤,那人虽然强壮,却完全不吃痛,一碰伤口就撒了手,捂着手跑了。

他落在地上,上海的夜里,只有弄堂深处的猫叫声,楚稼君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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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稼君跑了很远,他一边跑,一边擦掉阻碍视野的眼泪。不知像行尸走肉一样跑了多久,他感觉到了江风扑面。

黄浦江边,汹涌的夜风和轮渡的鸣响回荡在外滩大道上空。他走到江边,靠着扶栏,望向江对岸那个奇怪的工地。那地方准备造一根糖葫芦,地基已经挖开了,像个无底的天坑。

忽然,他听见旁边有响动。

闪烁不定的路灯下,狗吐着舌头哈着气,蹲在边上期待地看他。

它一路追着他的味道过来,跑得精疲力竭。但这种动物又是那么简单,哪怕累到趴在地上,看见楚稼君走向自己,还是吐着舌头欢快地摇着尾巴。

楚稼君跪在地上,环着大飞的脖子抱着它,狗的身子很温暖,在微冷的江畔成为唯一的依偎。

楚稼君:大飞啊,我们都没有家啦。

楚稼君抱着它,落了许多的眼泪。他起身走了,大飞摇摇晃晃地跟上。

他走在前面,又沿着黄浦江,走了很远,它一直跟着。楚稼君越来越不忍心,他回头赶过它:你别跟我啦,我养不活你的。

狗和人能一起过,狗和狗、人和人,都能一起过。

鬼想,要是没有不当心把人皮弄丢就好了。

鬼走回狗的面前,坐在地上,长发被江风吹乱。狗满足地伏在鬼的膝头,被轻轻抚摸着。

鬼落了很多眼泪,他从死去到活着,似乎从没有像这几次一样落过那么多的泪。

楚稼君紧紧抱着它,让它安心地枕着自己的臂弯。冰冷的枪口,无声靠近它。

江风呼啸,一阵轮渡鸣笛,江水淹没枪响。

成究的老家是一个以木雕佛像出名的地方,但他们村子的地理位置不好,能种的东西少,年轻人也越来越少,后来有人去公路边劫货车,拉上他一起。这样的事情干得多了,追捕也紧张了起来,他就带着侄子跑了,在北方干过一段时间的工,又打伤工头跑了……

他说个不停,楚稼君坐在角落,靠着地下室的墙抽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成究说了半天,透过烟雾,看见楚稼君的眼睛红着,好像还在哭。他弄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了这条道上的人都听说过“脸谱”的头头,年纪小,下手狠,做事疯,他们以为只要搭上楚稼君,就可以在一座城市为所欲为。

成究:我让我侄子救你,不是为了看你哭啊。你说说,要是那个展真的在上海办起来了,你要多少人能成行?

成究:我看得七八个……都得是老手。上海这边的路不是按东南西北画方块的,本地警察熟悉路,如果外地赶来“干活”,石库门里头迷路都能迷死。弄个愣头青过来,压根不知道怎么办。

成究:你肯定还有藏枪的地方,对不对?我让外面的兄弟去找,干大事得要装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