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攥紧,被他挥出。
楚亦跟贺晟烊一般高,拳头没有在半路受到阻拦,反而真真正正地打在了贺晟烊的脸上嘴角溢出些鲜血,贺晟烊硬生生受了下来,他闷哼了一声后,转过头,看着身前的楚亦道:“小亦以后别再打扰玉宁了,好吗?”嗓音沙哑。
贺晟烊依旧是绅士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宛如手里拿着一把刀子,一边说,一边狠狠往楚亦的身上捅,每一下都鲜血淋漓,每一下都是令楚亦承受不住的疼。
他要疼疯了。
楚大少爷红着眼睛,没有哭,而是在笑着,笑容扩得越来越大,却没有一点声音,此刻的他跟疯子没什么两样,哑声道:“好啊。”他说,“只不过,哥,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甜头。”
楚亦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哥?”
楚亦自问自答,“毕竟你那么的冷静,又那么的敏锐,应该一早就知道我对你不同寻常的感情了吧?是吗,哥?”
卧室内,一片寂静。
“……”
贺晟烊闭了闭眼,沉声道:“是。”
但贺晟烊知道楚亦并不喜欢他,所谓不同寻常的感情,也只是楚亦想要找到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避难所而已,只是如此,再没有其他意思,偏偏楚亦自己却意识不到。
或者说,他不想意识到。
贺晟烊站在原地,楚亦得到答案后走得很干脆,只给贺晟烊留下这一室的狼藉。
床上。
顾玉宁白着一张脸,他很幸运的没有听到楚亦说得那些话,可却听清了贺晟烊对他说的,站在床边,贺晟烊声音冷得要命,“你可以离开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结束。”
“……”
“好……”
顾玉宁回答的声音有些颤,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庆幸,他终于被别人放过了,掀开被子,身体瘦弱的少年习惯性低着头,没有管身上的种种痕迹,也没有管腿上正往下滑着的精液,顾玉宁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后,一步步走出了这里。
只是关上卧室门。
顾玉宁眼眶中就滚下了一颗眼泪,胸口起伏剧烈,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掉下,不断不断地掉了下来。
被楚亦贬低、甚至说只是个“玩意儿”的时候,顾玉宁没有哭;被贺晟烊威胁跟他做爱的时候,顾玉宁没有哭;被楚亦冷嘲热讽加威胁了五天的时候,顾玉宁没有哭,可现在,他哭了。
哭得十分的凶。
却还下意识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手指紧紧攥紧,攥得死紧,灯光昏黄的走廊,顾玉宁整个人蹲了下来,急促的呼吸让他有些缺氧,手指颤着,撑在地板上,视线被泪水模糊。
顾玉宁整个人恨不得蜷缩起来。
无端端的痛哭让他崩溃,身上宽大的衬衫将他衬得十分瘦弱,抽噎着,顾玉宁缓缓站起身,踉跄走进自己的卧室,倚靠着门滑了下来。
他有些想回小镇上了。
可小镇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奶奶去世了,养的花也枯萎了,只剩下每天讨饭的猫猫留在那里,但顾玉宁已经跟猫猫告过别,说他会上大城市里生活,说他会过得很好,说他再也不会回去。
顾玉宁不知道猫猫有没有相信。
他只知道,他跟母亲朝继父家来的那天,猫猫跟在车后追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顾玉宁始终记得那天。
他一无所有的那天。
母亲不是他的,猫猫也不是他的,到现在,就连自己,也不是他的了。
顾玉宁蜷缩在门前,哭得十分狼狈,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将以往压抑的痛苦全部释放,现在,顾玉宁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想好好的上学,好好的离开这里。
他就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求求了,求求这世界上所有所有的神佛,眷顾他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