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重新再写五十张纸。”
宋璋看着面前沈微慈的眼睛,想要看透她话里的真假。
沈微慈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又安安静静的拒绝他,温柔的人,却又十分冷清。
他在有一瞬很厌烦现在的自己。
觉得自己与章元衡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自己也掉入她若即若离的迷魂阵中,早已入局。
他像是忽然幡然醒悟,眼神里的冷峭渐浓,他眯眼看她,烛光下的两人静默着,宋璋站起身,唇边往下压出弧度,冷冰冰的走了。
走出院门口一段距离时,鸣鹤手上提着一个丫头的领子走过来,朝着宋璋低声道:“刚才这丫头藏在临春院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将军怎么处置?”
宋璋好整以暇的看着鸣鹤手上的奴婢,他斜看了鸣鹤一眼:“处置什么?侯府里的丫头路过而已。”
宋璋说罢,也再不看那丫头一眼,直接走了。
鸣鹤愣了愣,看了眼手上吓得脸色惨白的丫头,将军什么时候这么仁慈,这丫头明显是在盯着临春院的。
他犹豫一下还是松了手,又赶忙追上去在宋璋身边低声道:“那丫头瞧见将军去临春院了。”
宋璋的脸色淡淡,冷淡的眼神里情绪不变:“跟去看看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别惊动她。”
鸣鹤这才又应下。
临春院内,月灯看着宋璋走远了,忍不住对沈微慈小声道:“既然宋二爷愿意帮姑娘,姑娘怎么不让他帮忙。”
“我瞧他那么大权势,明早就能给姑娘送来,姑娘何必自己再写到深夜去?”
沈微慈垂眸写字,眼波不动,低声道:“他拦了我的信。”
月灯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问:“姑娘说什么?”
沈微慈便不开口了,默然落笔。
那段时间,知道她与章元衡事情的,除了父亲就是宋璋,父亲定然不是,得罪不起的人就是宋璋了。
所以她不会信他的好心。
又过两天,沈微慈在文氏那问安,听父亲问文氏上回去伯爵府的事,文氏便道:“老爷别急,大抵这两日伯爵府的就要上门来议亲事了。”
沈荣生点点头,看向沈微慈道:“你好好准备着,争取年前将你亲事定下。”
沈微慈点点头,从二院出去时,心里头却莫名没有觉得那么松快。
这两天她未再送信给章元衡,倒是章元衡托父亲给自己送了些补身的燕窝,党参,和配药膳的一包包药材。
沈微慈还记得昨日父亲下午难得去了她的院子里,让人将章元衡带给她的东西递给她时说的话。
父亲说有需要的东西给嫡母说就是,侯府里什么都有,让伯爵府的来给,要再传出去又要闹笑话,叫她平日里也注意些,不能再让外头说闲话。
沈微慈当时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侯府可以不给,但不能让外头人知道没给,这会打了他们的脸。
她当时很听话的应下来,但是心也渐渐冷了。
虽说她呕血并不是真的,但她呕血两回,父亲未多关心过她,也从未往她院子里送过什么东西,饭菜与从前没有不同,就连煎药拿药,也只是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忙活。
沈微慈倒不是想要求那些补品参药,好在她也从未奢求过。
回了临春院,她又拿着抄写好的女戒去老太太那儿。
沈老太太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婆子从沈微慈手上接过来的女戒,厚厚一叠,却整理的十分规整,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上头的字迹字字工整十分好看,随手抽出一张,便是一样的字迹,一样的工整。
沈老太太有些诧异,不管抽出哪一张来看,都跟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可见其用心。
她不由抬眼看向站在面前规矩秀丽的沈微慈,一身鹅黄半高领子的小袄,发上簪着玉簪,耳边坠着翡翠耳坠,青山眉低垂,两手放在身前,身段仪容从来挑不出错。
她也还记得她曾让她打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