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丫头笑:“破落户有什么脸面,嬷嬷瞧见她那穿的衣裳了么,那料子便是侯府里的大丫头也比她身上的料子好,那衣裳上的绣花真真粗糙,还留着线头呢。”
另一道声传来:“裕阳那小地方来的,能穿多好的料子?”
“看她那小家子做派,真真上不得台面,侯府的小姐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得看有没有那个福气。”
“咱们夫人大度,愿意收留她,她烧高香吧。”
这些话毫不避讳的传进马车里,也根本没打算避讳,显然就是故意说出来给人听的。
月灯已是气的哭出了出来,沈微慈垂着眼帘,默然将发重新盘好,又侧头用帕子给月灯轻轻擦泪低声道:“这没什么,我早想到了。”
“总归比裕阳好一些。”
说着沈微慈重新从马车里出去,虽说是简单发式,却是一丝不苟,规规矩矩。
月灯抹了泪跟在沈微慈的身后,咬着唇忍着泪,她知道姑娘说的没错,如果现在还在裕阳的话,姑娘怕是早被那黑心舅舅给卖去给老头子当妾了。
就如姑娘路上说的,这侯府世家重脸面,即便不待见,至少明面上不会做那些龌蹉手段,听几句风言风语也没什么。
第2章 进侯府
随身带来的全部东西也只有一个小包裹,沈微慈跟在嬷嬷的身后,路上只瞧眼底的路也不乱看,脸上更是温顺平静,一脸的低调。
倒是月灯看着雕梁画栋的侯府打量的应接不暇,连连惊叹,却引得旁边婆子一声嘲讽冷哼:“别怪我没提醒,待会儿去了正堂,眼珠子再乱看,那就按着侯府的惩戒来了,主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瞧的。”
月灯脸一白,再不乱看一眼,学着前头姑娘规规矩矩的走。
定国侯府占了一整条胡同,里头更是大,穿来绕去,到了正堂时已走了小半刻。
正堂内老太太坐在上首的,听着进来的婆子说话:“老太太,郡主娘娘,二夫人,人带来了。”
沈微慈还不知道堂内坐着的人称呼,听了那婆子的话就上前一步福礼:“微慈问老太太和郡主娘娘,二夫人安。”
二夫人文氏看着堂上站着的沈微慈脸色难看,原来这就是自家老爷当初在外头风流留下的私生女,瞧着狐媚子模样,八成与她母亲一路的货色。
要不是老太太说好歹是侯府的骨血,流落外头让人知道了不好听,不然叫她的脾气,定然是容不得这等人进来的。
她厌恶的别开眼,这些年外头都羡慕她院子干净没有妾室,这会儿冒出个私生女儿出来,也不知外头怎么说了。
大房的慧敏郡主看了眼文氏,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看热闹。
沈微慈说完堂上没人说话,安静了一会儿还是老太太先开了口:“听说你母亲得了病走了,是得的什么病?”
沈微慈便低着头恭敬道:“母亲这些年做刺绣维持家用,夜里睡得晚被凉风吹了得了肺痨,前两月才办完了丧事的。”
沈老太太听罢就叹息着点点头:“也是个可怜的。”
她又端详了沈微慈几眼,又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沈微慈便听话地抬头。
一张玉镜花明的素净姣好脸庞露在众人面前,粉黛不施,眼神安静,又带有些微冷清,看起来十分白净温婉。
又那身姿仪态落落,细腰削肩,秀背笔直,盈盈站在那处阳春白雪,不似小地方的羞涩胆小,反倒是说是世家女子也不为过。
沈老太太点点头:“模样倒是生的好,仪态也规矩。”
又继续问:“何年纪了?可读过书?”
沈微慈就低声细语道:“刚过了十五了。”
又细了声音:“只读过两年女戒和四书,会认一些字。”
沈老太太低低沉吟一声,又细细看了沈微慈两眼:“没想到你母亲还送你读了书。”
“但听来身世也是个可怜的,既来了侯府,按年纪就是侯府的三姑娘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