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宋璋收拾了去宋老太太那儿,沈微慈就起身去沐浴。

沐浴一半时,禾夏从外头进来沈微慈身道到:“夫人,郑姨娘醒了。”

“下午的时候就醒了,醒来就要见老太太,奴婢记着您的吩咐,叫人在外头守着,没让她的人出去传话。”

“结果这会儿又吵着要见您。”

“跟发了疯似的,力气大的很,把门口守着的婆子都给撞地上去了,这会儿在院子里头喊呢。”

沈微慈问:“叫人堵了她的嘴没有?”

禾夏忙点头:“谭嬷嬷叫人将她的嘴堵上了,又给推回屋去了。”

沈微慈点点头,起身让月灯穿衣。

月灯忙去拿衣裳来,又问:“夫人怎么不多泡会儿。”

沈微慈只道:“不想泡了。”

沐浴了她又去床榻上趴着看书,月灯坐在沈微慈身后给她擦头发,忍不住道:“夫人不去见见郑容锦?”

沈微慈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没什么好见她的。”

月灯低头看向沈微慈侧脸:“夫人就不好奇郑容锦疯了一样要来见您,要说什么?”

沈微慈唇边勾起讽刺的笑:“她能说什么?要么装模作样跪在我脚下求饶,要么气急败坏胡骂一通。”

“我何必劳神去应付她?”

“再说她来见我这一趟,老太太不会知晓?要是她在我面前见血腥来威胁我,我总要费些心力。”

“不见是最好的,不见她便撇开关系,一切等世子回来再说。”

月灯这下瞬间明白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今儿在堂上瞧着郑容锦那嚣张的样子是真真气死我了。”

“要我说,送官才好。”

沈微慈笑了下:“送官几乎不可能,我那话虽说给老太太听,只是想让老太太别偏袒狠了。”

“郑容锦毕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老太太出门也将郑容锦带在身边的,真送去官府,在外头影响的也是宋国公府的声誉。”

“老太太重脸面的人,自然不会愿意的。”

说着沈微慈又合上书,懒懒的埋在枕头上,又侧脸看着地毯出神:“本来我之前提醒过郑容锦,她安安心心伺候老太太不作妖,我与她相安无事。”

“如今我和她之间的那层体面撕破,即便老太太真非得保她,我也会叫她呆不下去。”

“宋国公府我留不得她了。”

月灯看向沈微慈的眼神,眼神里没有凶狠的神色,宁静的仿佛闲聊。

她却笑起来:“我记得从前夫人对沈昭昭也没这么认真过。”

沈微慈也笑了下:“因为我其实并不想对付沈昭昭,她永远是侯府嫡女,我只想与她相安无事。”

月灯抿唇:“也是。”

沈微慈笑了笑,还有也因为沈昭昭比起郑容锦,真的好对付多了。

又说了会儿话,沈微慈听见帘子外有动静,往屏风上一看,就见着屏风上一道黑影离近,她撑起半身起来,等宋璋的身影从屏风后一进来,她便伸手拉住宋璋的袖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月灯这时候就识趣的退到了屏风外头。

宋璋看向沈微慈披着半干的头发,弯腰去拿了帕子坐在沈微慈身边替她擦头发,一边低声道:“与祖母多说了会儿话。”

沈微慈点点头,又问:“老太太怎么说的?”

宋璋将沈微慈抱紧自己怀里,淡淡道:“老太太怎么说都不重要,我过去不过是知会老太太一声。”

“郑容锦犯了大错,谁也包庇不了,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她走,再在农庄给她配个老鳏夫,不可能让她再回来。”

沈微慈愣了下,配个老鳏夫。

这样的下场对郑容锦来说,恐怕她是受不住的。

宋璋却看沈微慈像是欲言又止,手上动作顿住,低头看她:“你觉得过分了?但这样的惩戒我都觉得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