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便道:“宋夫人的寒症应该是年少时积下的病根,要根治不是两三日的事,得长年累月的调养。”

“加上宋夫人的底子薄弱,其实并不好调养。”

“不过宋夫人的咳疾是能治的,两三日就能好了。”

说着郎中小心的看了一眼李容山,又小声道:“不过屋子里湿冷,又是隆冬,宋夫人的身子怕有些吃不消。”

“对肚子里的孩子怕也有影响。”

李容山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他让郎中先去开方煎药,又转身叫随从出去吩咐端来炭火,重新铺上。

随从有些担忧的看向李容山,就怕里头的沈微慈再来一回上回的事情。

屋子虽说在地下,可总是留着通气的地方,宋将军的人时时刻刻盯着,但凡烟一飘出去,就暴露了位置。

可他又看李容山有些不耐烦看来的神情,还是赶忙出去办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除了屏风内时不时溢出来的一两声咳嗽。

李容山站了良久,始终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伸手取了匕首割了血,又让守在旁边的丫头将银杯送进去。

丫头看李容山不如往常进去,忙去接了过来,往里头送进去。

沈微慈从一看到送进来的斗篷时,就知道李容山来了。

外头的身影长身玉立,影影约约,沈微慈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一阵翻天的恶心。

第450章 从未有过的恶心

屋内的光线依旧只有那一盏桐树烛台支撑。

四五只蜡烛的光线一直摇摇欲坠,在墙面上晃出单薄又瘦弱的身影。

微黄的烛光打在她白色单衣上,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尽管包裹的严严实实,也依旧挡不住从地上升起的潮湿的凉意。

一个丫头将刚才送进来的貂绒要为沈微慈披上,可沈微慈紧紧捏着貂绒捂在脸上,肩头微动,显然哽咽。

斗篷上似乎还有一丝宋璋身上的味道,让沈微慈微微伤心,又觉得有一丝的安心。

她知道他在的。

旁边的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劝,手上端着药碗,只能等沈微慈平复些了才去喂药。

那件貂绒披在了沈微慈的肩上,暖意就很快泛开。

外头的丫头端着一个小银杯进来,又弯腰送在了沈微慈的面前。

这个银杯再熟悉不过,李容山每一次滴血,都用这个杯子。

她住的这件屋子不允许有瓷器,几乎都是银器,只怕她用瓷器自裁。

李容山的小心谨慎渗透到了每一个地方。

看着银杯里头的血,沈微慈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恶心过。

仅仅只是一闻到就一阵干呕。

她推开丫头的头,半撑在床沿,胸腔翻滚,额头涔涔冒着冷汗。

丫头知道这血的重要,半跪在沈微慈的身边,又送过去。

她发不出声音,喉咙里是怪异的哦啊声,只有在急促的时候才会出声。

沈微慈呆呆看着面前丫头那空无一物的嘴巴,看着她年轻又死气沉沉的面孔,那双眼睛像是死物,像是行尸,让她从脚底都感觉到一股恶心与无力。

让她对李容山从未有过的恶心。

他是一条看着温文尔雅又无害的毒蛇。

面前那空洞的嘴巴不断晃动在她面前,她再忍受不住,一把推开身边的丫头,捂在胸口上不停干呕。

银杯里面的血被打翻在地,端着银杯的丫头也在一瞬间被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赶紧去将银杯捡起来,不停的去试图将地上散落的血重新装进去。

沈微慈看她浑身发抖,连手都是抖的,她望向外头听到声音渐渐靠近的身影,心有一刻的愤怒与厌恶。

她将身上的貂裘拢紧,用力从床上起身,身体挡在了跪在地上的丫头面前。

李容山从屏风外一进来,就看见沈微慈拢着狐裘站在自己面前。

她的脸被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