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生摇头:“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

说罢他看向沈微慈,张了张口似要再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叹息一声,只对着沈微慈道:“夜里冷,你赶快回吧。”

沈微慈看出沈荣生像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她却又不开口,她心里跳了一下问:“父亲是有话要告诉女儿吗?”

沈荣生只是一声叹息道:“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就是,其他的事情,不需你操心。”

说着带着随从就走了。

沈微慈站在原地看向父亲的背影,心里隐隐已觉得出了事。

她重新回过头往前走,路上心里都在想着心事。

只是路上想的入了神,路过阶梯时脚下踩了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滚到了地上。

膝盖处和手肘处传来钻心的疼,手边的灯笼也一同熄灭了。

眼前彻底一片黑色。

沈微慈咬着牙,用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站起来,又摸索着去将灯笼拿在手里。

她仰头看向月色,并没有觉得难受或是委屈,只是觉得心里惴惴的发沉。

弯月洒下的清辉微薄,冷冻的凉风阵阵吹来,她看着前面崎岖蜿蜒的小路,撑在假山上坐靠了会儿,看着唇中呵出的冷气缓缓消散,又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回走。

好在她没走几步,前面又传来微弱的灯笼光线,她看了几眼,喊道:“月灯。”

那头的人听见声音,连忙提着灯笼过来,惊喜的喊:“姑娘。”

月灯回去后不放心沈微慈一个人回来,又折返回路上,没想到路上碰见了。

她看沈微慈斗篷上带着泥,忙问:“姑娘是不是摔了?”

沈微慈喘几口气靠在月灯的身上,忍着身上的疼痛沙哑道:“回去再说。”

月灯低头看见沈微慈难受苍白的脸颊,也不敢多问,连忙扶着沈微慈往回走。

第58章 与张廷义的亲事

回了临春院后,月灯将沈微慈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才发现她外裳上全沾了泥,再挽了袖子出来,便看到嫩生生手掌上血红的伤口。

其他地方虽也仍旧疼,好在冬日里衣裳厚重,只不过是微微泛青了些。

月灯心疼极了,赶忙叫丫头端热水来给沈微慈擦。

沈微慈倒是并不觉得什么,看着面前月灯和禾夏忙上忙下,思绪早已不在这里了。

她看着帘外桌案上的那只青瓷瓶,青瓷瓶里插着的红梅暗暗散着淡香,又微微有些忧郁的别开眼睛。

月灯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药瓶里的药都用完了,我现在去找府医再拿一瓶来吧。”

沈微慈看了一眼脚踝上的伤口,被花枝划了小小一条,也算不得什么。

她叫禾夏去睡就是,又看向月灯:“以前你和我去山上给我母亲采药的时候,我身上的伤口可比这还多。”

说着微慈叹息一声:“这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是成为侯府的三姑娘就变娇气了。”

“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与章公子的亲事,恐怕没有那么顺利了。”

月灯一愣,看着沈微慈:“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章公子又反悔了?”

沈微慈将发上的银簪取下来放到月灯的手上,一头乌发散下,她疲倦的倒在床榻上,美眸看着帐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但也或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你也别多想了。”

说着沈微慈眼睛闭上,又一转身,背影对着月灯:“月灯,你也去睡吧。”

月灯看着沈微慈单薄的背影,又听着她疲惫的话,又沉默的替她掖了下被子,这才放下了床幔。

第二天早上去文氏那问了安后,沈微慈本来想走的,文氏却忽然留住她道:“侯府里要给各院的姑娘们做两身冬衣,你在我这儿坐会儿,待会儿跟着昭昭一起选选花样。”

沈微慈默不作声,也听话的陪在文氏身边,留在了二院里同沈昭昭一起陪文氏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