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看着地上的沈彦礼,满眼不屑。

这样虚的身子,偏这么大的气,他都不屑对他动手。

他抱着手,低头问:“沈三公子是自己起来走出去,还是我提着你出去?”

沈彦礼两只手都脱了臼,哪里站得起来。

心里的那股屈辱的怒气让他几近晕厥。

他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试了几次也不行,凌霄懒得等了,提着沈彦礼的领子将他拽了起来。

又将沈彦礼脱臼的手臂归正。

他语气低沉严肃:“我家世子夫人怀着身孕,劳烦沈三公子往后少来影响世子夫人心情。”

说着他让开位置:“沈三公子,回吧。”

沈彦礼如一头牛一样气冲冲的来,以为能用气势压着沈微慈出口恶气,却一头撞在墙上,人家连理都懒得理会他。

他在宋国公府受了挫,浑浑噩噩出去时,脑子里只有沈微慈的那句,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三姑娘了。

沈彦礼更明白。

沈微慈更不是从前的沈微慈了。

第484章 宋昫

草长莺飞的春日过去,又是炎夏。

再过两三月,到入秋时,就要到了她生产的日子。

这些日沈微慈很少出府,宋老太太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听听戏,又去寺庙住一两月清修吃斋饭。

唯一关心的就是沈微慈肚子里的孩子。

沈微慈最近也偶尔会去寺庙祈福。

最近她总是做梦,梦见她的母亲坐在裕阳宅院门前的木凳上,笑盈盈看她从女学回来,又为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牵着她进屋。

母亲问她给孩子想好了名字么?

沈微慈摇头,她问母亲:“母亲心里有想好的名字么?”

母亲笑了笑,在她手上写下了一个字。

此刻在万安寺的禅房里,沈微慈将那个字缓缓写给了慧源方丈。

是一个’昫‘字。

慧源方丈拿着字,问沈微慈:“夫人是问凶吉么?”

“还是问这个字的寓意?”

沈微慈看着慧源方丈手上的字,半晌又摇头:“我知道它的寓意,我也不想问这个字的凶吉。”

“我只想问方丈,它可以是我未出生孩子的名字么?”

“这是我母亲给我托梦的字,可有忌讳。”

慧源方丈笑了笑:“那更无忌讳了。”

“忌讳在人心罢了,世上哪那么多忌讳呢。”

沈微慈点点头:“那便好。”

她留在万安寺,拜了佛,听了经,又坐在万安寺后院的一棵古松下写祝辞,挂在松树上祈福。

她落笔时脑中回想了许多事情。

回想起了母亲对她说过的话。

母亲曾在小时候问她喜欢什么。

她指着天上,又指着烧燃的柴火,她说,她最喜欢火。

火能煮饭,能点光,能取暖,能烤肉。

能让她在夜里不害怕,能在冬日里不冷。

她娘亲那时候就笑,又抱着她:“我家微慈太冷清了,又太懂事,你八字正好缺火,但愿有骄阳一样的人护你。”

沈微慈微微红了眼眶,在红牌上落下一行字:月寒日暖,焺昫长生。

红牌挂在青松上,她才起身站在楼台俯视面前青山,一阵暖风吹过,将眼角眉梢的淡淡愁绪吹去。

月影色的春衣裙摆随风微微扬起,她发上银色步摇微微摇晃,响起细微悦耳的声音。

忽远忽近的马蹄声传来,沈微慈目光下落,见到一红色身影骑马从山下疾驰上来,当她目光落下去时,那红衣身影也勒了缰绳,骑在马上与高台上的沈微慈对视。

中间隔着草木,隔着云山,还有寺庙边台上的晨钟,沈微慈却依稀能够看到宋璋含笑的眼睛。

他炙热又直白,眼里的情绪从来不对她克制。

他又策马扬鞭,马蹄声急促,那个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