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娪格外喜欢沈微慈身上的味道,小手紧紧捏着沈微慈的衣襟,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旁边谭嬷嬷笑着道:“娪主子也只夫人能哄好了。”

沈微慈笑了笑,又坐在旁边铺着皮毛的椅子上,微微靠着,含笑逗着清娪。

她教她娘亲,清娪就牙牙学语,奶声奶气,十分讨人喜欢。

宋璋天黑了才回来。

一回来在正屋没见着沈微慈,转身又往旁屋去。

外头大雪纷纷,屋内暖意浮动,烛光明亮。

更要紧的是,雕花屏内有一道隽秀的身影。

宋璋神情一暖,迈开大步走到沈微慈的身边。

他弯腰将沈微慈怀里的清娪提着领子扔到一边的小床上,又站在沈微慈的面前,一只手撑在沈微慈椅子上的扶手上,高大身形落下的阴影将沈微慈整个笼罩住,一只手抬起沈微慈的下巴,凤眼如柳,深深眼眸观察着沈微慈的神情。

接着他不顾身后被冷落的清娪的嚎嚎哭声,一把就将沈微慈横抱起来,往自己那屋走。

沈微慈轻叫了声,捏着宋璋袖子看他:“清娪在哭呢。”

宋璋低头:“有婆子和奶妈在的,你别操心。”

沈微慈红了脸颊,又埋在宋璋怀里闭上眼睛:“怎么一回来就这样?”

宋璋一直将沈微慈抱进了屋,将人按在屏风后的贵妃榻上,一只膝盖半跪着,又低头看着身下怀里的人。

他手指抚过沈微慈的眼角,低哑的问:“你眼圈为什么红了。”

“我听说你今天去看沈明秋了。”

“你心软了?”

沈微慈闭上眼睛,脑海中沈明秋那张脸又忽然出现在眼前,她心里咚咚跳动,伸手抱紧在宋璋的腰上,苍白着脸:“明秋死了。”

“我开门的时候,她吊死在我的面前。”

"她的眼睛是睁着的,脸很白……“”

宋璋其实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凌霄说过了。

沈明秋吊死的事情,宋璋怕沈微慈想太多。

她低了低身子搂紧她,吻了下她额头:“沈明秋那样做,不过是逼着你管顾她的孩子罢了。”

“她是自己愿意死的,与你没有关系。”

“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伤心。”

“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你没有亏欠任何人。”

“更没有亏欠过她。”

沈微慈红了眼眶,捏紧宋璋身上的衣料:“今日大雪,外头寒风更大。”

“门开的那一瞬间,雪吹进去,风也吹进去。”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

“被风雪裹着,眼里有怨气。”

“那时我不知道怎么才稳住情绪的,我真的害怕。”

宋璋知道沈微慈是个胆小的。

他轻轻拍她的后背抚慰她:“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没有事的。”

沈微慈轻轻点头,但沈明秋死前的那一幕她挥之不去。

不知道侯府最后会不会将沈明秋和她的孩子接回去。

夜里睡到半夜,沈微慈忽然又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梦见她穿过侯府的重重回廊,坐在曾经她与沈明秋常坐着说话的水榭上,沈明秋拉着她说笑:“三姐姐,你原谅我吧。”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一直在哭。

“三姐姐,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面前的人捂脸痛哭,沈微慈伸手去安慰她,手却穿过了沈明秋的身体。

她怔怔看着面前依旧在哭的人,再收回手的时候,手上沾满了血。

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可耳边仍旧是沈明秋的哭声。

她依旧捂着脸,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

阳光明媚的春日忽然阴沉下来,湖面结了冰,天上下起了大雪。

寒风刺骨。

风声呜咽。

她怔怔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