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宋国公府世子死了,慧敏郡主才又改嫁到建安侯府的。

慧敏郡主改嫁到侯府这些年,大老爷捧着疼着,感情极好,整个府里都知道的事情。

听说仅仅就因为慧敏郡主礼佛,又身子不好,大老爷便一直没强求慧敏郡主再怀过孩子。

沈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儿子对慧敏郡主的上心,她不好对慧敏郡主多说什么,只是沉沉应了一声,又道:“等明日大老爷回来了,让他叫宫里的太医过来。”

“我倒是想听听太医怎么说。”

那婆子就忙道:“老太太放心,老奴记下了。”

又说了几句,外头又来了个婆子道:“老太太,二夫人,郎中来了。”

文氏就看向老太太:“那我先去临春院一趟。”

老太太摆摆手,文氏这才退了出去。

一出了正厅,文氏的脸色就陡然一变,紧紧捏紧了手,脸色阴沉道:“这回要我发现那贱丫头敢骗人,我一定不叫她好过!”

谭嬷嬷在旁边犹豫道:“三姑娘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文氏冷冷一哼,大步往临春院走。

临春院内,沈微慈脸上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半分生气也没有,显然是晕了过去。

月灯一直跪在床头哭,几乎快哭的昏了过去。

一直跟在文氏身边常嬷嬷皱眉往沈微慈脸上看,暗地里还狠狠掐了一把沈微慈的手心,看到她毫无反应后才直起了身。

再看她唇角带着血迹,烟粉的领口上也沾了几滴,手指因着拿帕子捂唇,指尖都润了鲜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股淡淡血腥味也不像是假的。

她伸手去站了一点沈微慈唇边的血拿到鼻前闻了闻,确实是血。

临春院的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去端来热水来给沈微慈擦脸擦手,常嬷嬷看在眼里,退出了床边。

月灯余光见着常嬷嬷退了出去,却仍旧站在屋子内往床上看,不由哭的更加大声:“可怜我家姑娘自小生了这怪病,后头又被外祖母卖去给老头子做妾。”

“本来一心一意投靠来侯府里,哪想竟然又…………”

剩下的话月灯没敢再说下去,只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屋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捅破了去,脸上难堪的也不是临春院的人。

常嬷嬷脸色变了下,这才没再呆在屋子里,掀了帘子出去了。

常嬷嬷一走,月灯的哭声就小了。

禾夏却哭起来,给沈微慈擦完手和脸,看着微慈苍白的脸色不停的抹泪。

月灯紧紧握着沈微慈的手,对着禾夏道:“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照顾着就是,也叫姑娘清净些。”

禾夏和燕儿也怕打搅了,这才端着铜盆抹泪出去。

她们两人一出去,月灯就轻轻喊了一声:“姑娘。”

沈微慈这才睁开眼睛,却是头上一歪,一张口,唇角就又漫出血迹来。

月灯大惊,连忙去拿帕子给沈微慈擦从唇角流下去的血迹,看着它一直流进了脖子里,又手忙脚乱的眼里又迸出泪。

“怎么会这样。”

沈微慈之前去前在帕子里包了朱砂,含一口水润在帕子上,朱砂化开,就能将帕子染红。

只是沈微慈为了更真实一些,咬破了舌头,漫了些血腥味出来,真血与朱砂混在一起才更好瞒过众人。

舌头上的伤口一直往外冒血,沈微慈中间咳了两回,咳出血来,叫文氏身边的婆子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她晕过去不好再咳,含了一口血水,本想开口让月灯拿帕子来,血迹却先流了出来。

沈微慈舌头疼的额头冒汗,却对月灯低声道:“我教你的那些话,可还记得。”

月灯忙点点头:“姑娘放心就是,待会儿奴婢全记着的。”

沈微慈缓缓闭上眼睛,又咽了口血,这才点点头。

月灯担忧的看向沈微慈的脸:“那姑娘的舌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