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在钰钰梨花带雨的面容上轻拭泪珠。

钰钰抬眸嗔他一眼,面带羞色,又似是想起些什么。她踌躇着张了张唇,狐疑道:“半月前应了那蛮子的挑衅,可也是心有不甘,这才任意妄为?”

燕承宇挑眉望她,似是难能想到钰钰竟也会问起他那日之事。原以为她定是无暇顾及,想来也不算太蠢。

“你这是何神色?”钰钰轻哼了声,“好歹我也虚长了你百来年岁,依你阿娘的性子和你往日行事。若真要教那蛮子吃教训,必不会如此鲁莽。否则以大阏氏那生恨不能啖你肉饮你血的架势,你决然活不到今日。”

“因而,定是那蛮子做了些甚,以此来胁迫着你那日应他。他原想着教你在众人前难堪,却不想竟是害了自己。那淬了毒的匕刃,亦是早有准备,他可真是为了你煞费苦心。”

言罢,钰钰很是骄矜地望了眼燕承宇。她微抬下颌,一幅早便勘破的神色,高深莫测的又道:“我原先不过是念着你身上有伤,这才未曾提起,绝非是不识其中弯曲。”

翘而蜜的鸦睫扑扇若流萤,钰钰恼自己这榆木脑袋竟是才思量明白,面上却是不显:“如何,我说得是也不是?”

燕承宇黯淡着眸光,面上强撑着,浅笑轻声道:“不是,莫要多想。”钰钰抿了抿唇,不是很信他。他一向清隽的眉眼,黯了神色,却故显笑意,竟是破绽百出。

钰钰有心想问个清楚,粉唇嗫嚅半晌,还是咽回了喉间。她并非是不通人性的小妖,倘燕承宇真有难言之隐,她这般贸贸然地追问个明白,想是会教他心存罅隙。

她默默记在心间,想着待回了王帐再做打算。

“不是便不是罢。”她微恼的鼓着小脸,“想是我高看了那蛮子。”

温凉的指尖轻戳上她鼓起的小脸,钰钰横眉,别过脸去,佯怒推了燕承宇一下,“还不回去?想再教风沙迷了我的眼?”

燕承宇这才展颜,眉目间像是有了丝松缓。瞥了眼万籁的月夜,温声哄她,“谨遵公主指令,小人这便送公主回帐内。”

钰钰噗嗤轻笑,学了声他怪异的音调,“都怨你这小奴才,竟将本公主拐出王帐。”

“小人不敢,公主饶命啊。”

“大胆奴才,还不速速跪下讨饶?”

“……”

0055 55.妖女!

是夜,夜阑人静。

钰钰蜷缩在燕承宇怀中,但听得他沉稳的呼吸,才小心翼翼地睁了眸子。她埋首在燕承宇肩颈上轻蹭了蹭,男人仍是轻酣入睡未有所察。

她这才小心地收回手脚朝床榻里侧滚去,须臾又变作狐身,利落地绕过燕承宇向帐外跑去。

钰钰在帐内照顾了燕承宇半月有余,自是不晓得那蛮子在何处。然她聪慧,施了法术教一婢子眸色迷离,意识恍惚,才套出了蛮子所在毡帐的位置,继而筹算着如何摸黑探入帐内。

只是这蛮子缠绵病榻久已,每日皆不得志,动辄打骂婢子,闹至夜深仍不停歇。钰钰寻来时,自毡帐的一角缝隙里,正撞见蛮子裹着厚厚的狐裘,轻咳着坐在圈椅上。

他毡帐内的婢子正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低泣求饶。泣声绵绵入耳,蛮子狰狞着怒容,手中特质的鞭子狠打在婢子身上,教婢子衣衫褴褛,血痕遍布。

钰钰不忍心去瞧,又生怕施法惹了嫌。她正欲转身离去,再寻了时日来打探,却听蛮子嗤笑着骂道燕承宇。

他手中的鞭子一道又一道,势如破竹般打在婢子身上,他似是将婢子看作燕承宇,厉声呵骂,“好你个小杂种,腌臜贱货生得种。本王迟早有一日要将你这孽种抽筋拔骨,挫骨扬灰才能消本王心头恨!”

“孽种,给本王等着!”蛮子狠抽地气喘吁吁,婢子似是咽了气,身下涌出刺目的血色,蛮子猩红着眸反是开怀笑道,“去将那老货也给本王打死,再把尸身挂在那孽种帐外!”

苟活的婢子抖若筛糠,磕磕绊绊道,“那是大王子的乳母,若是叫大汗知晓……”蛮子阴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