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散了半数修为,亦能教人不敢小觑。

菩提树抖着枝叶,怯怯道:“一如神君所见,钰钰醒时只依稀记得雷劫之事。小老儿亦是自神君走后,才算得钰钰腹中神胎已结。只神君不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小老儿算不得神君何时再寻来,只得哄骗钰钰一番。许是她不解小老儿意,误会了什么,还望神君见谅。”

燕承宇见这老树言辞闪烁,神色讪讪,自也料到便是这小老儿在钰钰面前编排了些什么,才累得他无颜得见娇软可人的夫人和精灵古怪的小女。

他凉笑几声,笑得菩提树一树枝叶簌簌晃动,舌尖攒了好些话欲要辩解什么,就见方才还骇人的气势猝然消散,连身影都不见了。菩提树很是诧然地睁大了一双招子,眼睫扑簌数下,疑是自己迷了心窍。

燕承宇飞回神殿时,云鹤仍在殿外嚷嚷。他抻直了颈子,抓着苦不堪言的小侍一番说理,玉铸的扇骨轻点着小侍的肩,那模样倘是教恋慕于他的一众仙子瞧见了,许是会匪夷所思。

他面色淡然地朝着云鹤面门一指,霎时就教他自诩四海八荒少有的俊容上凝了指印,“进。”云鹤冷笑两声,朝着舒缓了一口气的小侍,嗤道:“好生瞧瞧你家神君这幅样子,将本君赶了不过半盏茶的时辰,便要求着本君再进,本君岂是这般好欺负的?”

说罢,他一双革靴很是自然地再度踏入殿中。指骨拂开玉扇,神色慵懒的倚在圈椅上,轻扇了扇他额前的几缕碎发,笑道:“神君好大的威风,连娇气也说不得了。”

燕承宇抬眸睨了他一回,懒与他计较,斟酌着含了一口茶悠悠道:“倘有一女子你先前曾诓骗了她,现下你想着,该如何哄回她是好?你会如何?”

云鹤教他这番话砸的云里雾里的,想也不想地忙驳他,“倾慕本君的仙子不胜枚举,本君只肖唤上一声,多的是貌美小仙自荐枕席,何须本君……”

他愣了愣,又瞧了瞧燕承宇隐有不虞的面色,瞬时悟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微不可查的倾了倾身,凑近燕承宇正了神色道:“你既是诓骗了这女子,又是如何骗的?这哄女子的法子,虽是俯拾皆是,却也得讲究着用法。”

“你随意拣一个说说便是。”燕承宇沉着面色,又道:“非是本君诓骗了女子。”

云鹤忍俊不禁,觑他神色愈发不虞,忙轻咳了一声,取过玉扇遮着自己眉眼间的笑意道:“这最为简便的法子,不外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是如何诓骗的,就教她也这般诓骗回来,许就会解了气,自是和和美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