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笑了:“嗯,我回来了。”
与她擦肩而过时,她不难察觉到他长高了,才过去几个月,就跟突然进入生长期似的,身高一下从她的腰窜到她胸口。
正回忆往事呢,恍惚间听到他说:“我在路上捡到一只小白雀,我们养起来吧?”
可因顺着他的身影看去,只见他双手拢起,像是里面窝着什么东西,进了屋才慢慢在她面前打开。
巴掌大小的白雀像团软乎乎的奶油,可爱得不得了,但它翅膀受了伤,飞不起来,在他掌心里跳来跳去,迷茫地四处张望,可因低头看它,它兀地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唧唧叫起来。
“别闹,太吵了。”他无情地捏住小白雀的尖喙,抬头露出一个笑容,“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和它玩,我们不要第三个人了,好不好?”
相处这么久,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摊开手掌让小白雀自己过来,同时也回答他:“好,我们家没有第三个人。”
小白雀试探着蹦到她手心里,感受到他们友好的情绪,一瞬间就变得胆大起来,朝她啾啾地示好。
她弯起眉眼,心都要化了。
“好可爱。”米迪亚冷不丁说。
“是啊,好可爱。”可因想和他对视,一抬头却猛地发现他也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禁让她下意识怀疑,那句‘好可爱’到底是在说小白雀,还是在说……
“姐姐。”
她像是被戳中心思,怔了一下;“嗯?”
“我找到了画出来很漂亮的颜料,特意请了假,姐姐,接下来的时间能全部给我吗?”
在他希冀的目光中,她鬼使神差点头:“好……”想了想又说,“咦,你怎么又想起那幅画了。”
我想把你永远留下来。
哪怕是在画里,一动不动,也要把她留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如下水沟的老鼠那般阴暗,因为她一直给自己一种不确定的漂浮感,随时可能离开,尤其是自己问她名字时,她支支吾吾不肯开口……他更加确定她心里还有别人,为了抓住这只飘忽的浮云,他绞尽脑汁,原本想说的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换了种说法:
“姐姐很在意那幅画?”
可因如意料之中习惯性地回答:“是啊,很在意。”
他也就顺着话说:“姐姐在意的,我也会很在意,所以从来不会忘记。”
可因笑着摸摸他的发旋。
“对了,精灵的花培育得怎么样?”恶魔的尖尖尾巴缠住她的手腕,“玫瑰好看吗?”
可因努力把小白雀放到肩膀上,却被他的尾巴缠绕,不得不把注意力分给他:“很好看哦,伊尔先生说这批花开得很健康,想送给我几朵。”
米迪亚反问:“送你玫瑰?”
“是啊。”
“……”他露出复杂的神情,被可因看到,才别别扭扭地说,“我听人家说,一个人送你玫瑰,就是、就是……”
对你图谋不轨。
他没有说后半句,但可因听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吗。”她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收的。”
他心里阴暗地窃喜,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胸口,像只乖顺的小兽。
可因给他呼噜呼噜毛,柔顺的黑发从指尖穿过,这些日子他养得很好,干燥的发丝都变得健康有光泽,脸蛋也圆了一圈,有些少年的可爱模样了。
小白雀胆大妄为地啄她的耳朵毛,被少年一把揪住:“不可以。”
可因愣住,她都快要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有时候发箍会在睡觉的时候掉下来,在男孩震惊的目光中,她学会了面不改色地扯谎,说成年的兔子是会定期换耳朵的,居然也把他糊弄过去了。
但米迪亚还以为她耳朵脆弱,小心得不行,被鸟啄了一下都斤斤计较。
他拎着小白雀没受伤的翅膀拿走:“处理一下伤口再给你,等我。”
搬出药箱笨拙地给巴掌大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