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起来,她是被一幅画带到这里来的,那么他是能在画像里自由穿梭的人吗?她也有被画框砸到而回到过去的事情,他的魔法是这样的类型吗?

可因用满是鲜血的手揉了揉脸,抬眼看到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他和迦兰故事里讲的鬼魅一样,身形虚无,飘荡在空中。

他是幽灵吗?

一时间连那张和父亲过于相似的脸都无法掩盖她对怪异事件的惊恐,什么监狱塔,什么过去不堪的事都如烟云消散,回忆只是回忆,面前这个怪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

“你就是可因。”

他很确定,又一次重复。

可因的声音也在发颤:“是的……”

她很努力在冷静了,但就是克制不住身体对于未知的畏惧。

如烟般轻飘飘的幽灵在空中被风吹得有些散,灰发灰眸的他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身上唯一的颜色便是钴蓝的发带。

她看得有些出神,右眼角下那颗泪痣勾走她的眼睛,就听他说:

“有个人整天哭哭啼啼喊你的名字。”

饶是可因也愣了一下:“啊?”

谁会哭哭啼啼喊她的名字?

贵族少年的幽灵矜傲地抬起下巴,点了点她身后。

可因转身,发现她背后是一个阴冷的单人监狱,里面似乎有个模糊人形,四肢被锁链禁锢在墙上,脑袋低垂,与她隔着数道手臂粗的铁栏杆。

栏杆锈迹斑斑,她的手刚握上去,就被锈斑刺得生疼,连忙撤开手,却刚好打到另一根栏杆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螺旋结构的塔楼让这一声不断盘旋回响,立刻惊扰了里面的人。

隐隐有骚动传来,可因侧着脸似乎听不清,应该是少年做了什么,让她只能看到这个小房间里关押的人。

那人自黑暗中抬头,明亮不屈的豹族竖瞳熠熠散着冷光,当视线看到是可因的瞬间,冷光顿时消失,变成一张受欺负的可怜豹豹脸。

“呜呜……可因……可因……我是在做梦吗?可因你怎么出现在我的梦里?”

是又被关起来的娜妮特。

据说她来找爸爸报仇,看样子结果已经摆在面前了。

话说回来,她们怎么经常在监狱里见面。

幽灵轻易穿过栏杆,递给她一把钥匙,娜妮特咬住钥匙,几下就把锁链打开,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很吵。”幽灵少年言简意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听到你的名字,很烦人。”

可因:……

可因:“对不起哦。”

“无事,也是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小意外。”虽然外表是个少年,口吻却颇为老成,“带她走,别再打扰我的睡眠。”

可因被越狱的豹豹小姐紧紧抱住,脑袋都被她蹭得凌乱,眼见少年隐入墙壁上的画像即将消失,她突然问:

“请问你的姓氏是布洛涅提诺吗?”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背影顿住,转过头来,沉默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

“我以为我们长得很像,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可因有点好奇:“我死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不会。”他放弃隐入画中,朝她飘近了一些,“我由执念诞生,而你没有执念。”

“所以,你会永远这样?”

幽灵少年半垂眼帘,褪色的灰眸没从她身上离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半晌,他说:

“过来。”

可因迎着那张脸的压力走近两步,抬头望他。

没想到那少年直接俯下身体,在娜妮特的吸气声中,冰凉的嘴唇覆上她温热的唇。

可因被他吓得来不及反应,被幽灵吻了个正着,然而还不等她逃避,那吻就撬开唇舌,冰凉的气息长驱直入,可因的呼吸乱了节拍,这时候闪躲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双没有温度的手箍住她的后脑勺,舌尖纠缠,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