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澍直视前方,装作没听到这句话。
十月份的西京夜间温度已经是偏低的了,一阵风刮过来能把人后脑勺打个灵魂出窍,席澍眼尖看到副驾驶上的人默默把挽到手臂间的袖子放下,换成双手抱臂的姿势。
他单把方向盘的左手换成右手,左手滑到驾驶中控台,操作把所有的车窗都关严实。
温度骤升后,余晏有些昏昏欲睡,修补古画是件很耗费心神的事,他眼皮控制不住地耷拉下来,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席澍驾龄十多年,只要他想把车开的平稳那是很轻松的事,他把油门速度又放慢,保持在一个不急不缓的速度驶向小区。
车内唯有轻缓的钢琴曲在流淌,席澍对艺术半窍都不通。
小时候老爸曾望子成龙把他送到国际大提琴家的一对一班里,妄图他能继承老妈的艺术天赋。学了半年验收成果时,听完半晌没说话,第二天就把课给退了。
但是此时席澍觉得这首曲子特别好听,空旷的长夜中,嘈杂与疲惫被抛却在车外,独立的空间中探求片刻的宁静。
就这么一路无话的到了地下室。
席澍利落地一把倒车入库,副驾驶上的余晏并无察觉,闭着双眼有节奏的呼吸。
他发誓只是无意地瞟一眼,他看到副驾驶上的人眼角盈上些湿润,像是进入深度睡眠。
其实余晏是双丹凤眼,眼尾上翘,含威自怒,容易给人不好接触的疏离感。
不过他自身温润如玉的气质硬生生将这股冷意压了下去,此刻闭上眼居然看起来温软跟豆腐一样。
席澍不自觉附身打量,两人鼻尖相对距离不过两掌,连他微弱的呼吸打在耳垂那种若有若无的热意都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