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润娥迅速动作起来,她操作起数十万的音响设备完全没有胆怯。
「想不到妳也是发烧友啊?」他躺在她刚整理好的床上,斜倚着看着她。
发烧友是指爱好听音响的人,她对这个名词当然不陌生。「我曾在音响展上打过工。」
「真没想到!」他坐了起来。
在遥控器上按下了播放,她比起食指在嘟起的嘴前。「嘘,要开始了。」
一阵优美的钢琴乐声透过七声道的喇叭在偌大房间里环绕起来,她留意到颜佑飞宽耸的肩微微一震,当成他也被如此美妙的音乐惊慑住了。
方润娥陶醉在其中,回到他的床上--房间里收听音质最好的地点,倚着他的肩闭着眼聆听那有若天籁的琴声。当曲子将要结束时,她想问问他听后的感觉,才张开眼,一转头,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眼睛漆黑有若深夜,不见方才的激情慾望,取代而起是一种近似悲伤的感情。这不是首悲伤的音乐,那何以他会有这种反应?而「悲伤」是她从未在他身上会连想出来的字眼。
「怎么啦?」她轻轻碰触他的臂膀。
「这是妳喜欢的音乐?」
「嗯。」她轻声应是,望着他的眼,觉得那黝黑的瞳孔会像黑洞一样将她的灵魂吸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妳这张CD哪里来的?」他的语气变得有点焦急。
她顿时清醒过来,咬了咬下唇,食指忍不住缠绕着长发发尾,吞吞吐吐又露出一副做错事的表情。「这……这不是我的,我……我是从柜台的抽屉发现,我原本只是想听听看,可是听一听就忘了放回去,我只是借用,我会马上还回去。」
「妳知不知道这些乐曲是谁演奏的?」口气也不像往常的温柔,带点期盼。
「我不知道,CD上写的字好像英文又好像不是英文。」关于这点,方润娥并没有太在意,反正是好听的音乐,为何一定要知道是谁演奏的呢。颜佑飞这么问,难道他晓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回他的语气变凶,夹着一层失落。
方润娥不知他为何变成这样,有些慌了手脚。她僵硬地坐在原处,扭绞着双手。「你生气了,是吗?」
颜佑飞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回答她。「我干嘛生气?」他承认自己有瞬间希望她能想起有关两人的往事,所以情绪上有些激动,但心里头也早已接受她忘记那段回忆的事实。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干嘛突然那么凶?」
「我不是凶。」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只是感到妳的品味居然是如此『默默无名』,觉得好笑而已。妳慢慢听吧,我想先离开。」
颜佑飞站起身后往外面露台方向走去。
虽然他否认生气,但冷漠的语气却令她不安,加上他准备离开,方润娥竟然觉得全身发冷。「等等。」
他停了一下,才慢慢地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对了,床底下有个皮箱,可是我看你的行李都拿出来了,那是你的东西吗?」废话!这房里的东西当然都是他的;她只是想带离这片CD的话题。
「是。」他再度显露焦急的情绪,且更甚过之前。「别动它,只要放在原处,妳千万别打开。」
方润娥瞪大眼看着他,没想到她胡乱提起的事竟惹得他这样的反应。
颜佑飞叹了一口气,担心自己的反应反倒让她生疑,于是又恢复成面无表情,动作像要再次离开。
「再等一等。」他一动也不动,像尊美丽的雕像,但她知道自己若再未做任何表示的话,他会马上消失不见,她并不想这样。「请不要走。」他的眼珠动了一下,但只有一下,彷彿时间静止住了。她得打破僵局,又再说了一遍。「请不要走,我会害怕。」
他动了,英俊的脸部线条软化,促狭回到他的眼里。她用央求的眼神望着他,他终于向她步来。她又垂下了脸,双手紧握到泛白。
「妳害怕什么?」颜佑飞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