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方润娥反倒狐疑地问他:「你觉得我有什麽问题吗?」搞得他最後不敢再提,竟自己去看起心理医师了。
「看来问题出在你的妻子不想面对现实,想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最终要解决问题,就一定要正视已经发生过的事,就算她愿意来看心理医生,我也不能强迫她,只能让她自愿说出所遭遇的事情。」
心理医生对他这麽说。这正是让他伤心的地方,便是方润娥甚至不愿对他敞开心扉,他是她的丈夫,她应该有任何心事都能对他诉说,但她在他面前依旧佯装成没事。
颜佑飞依旧选择用时间慢慢平复妻子心中的伤痕,不过在那件事之後,他发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有一日,颜乐文遇上他们俩,说道奶奶在日本打电话回来问,嫩嫩的肚子有没有好消息,颜佑飞代妻子回答:「我们正好要去医院检查。」
当晚他便跟妻子提议,此时可以再去妇产科照超音波,方润娥回答他道:「不必去做检查,我的月经已经来了。」
她虽然答地很自然,他仍瞧出一丝异样,再说两人同住在一起,他也未曾注意到她有月事来潮的情形。表面上,他认同她的话。
第二天,方润娥随即藉口与旧识有约出了门,颜佑飞却私下跟踪她,果真她一人来到妇产科,待她离开诊所,颜佑飞後一步进去,用了些小计策打听到她确实有了身孕,但正考虑是否要做人工流产。
他震惊到差点崩溃,一人回到夯春会馆,在附设的PUB里喝着酒,王大姐听说此事便赶了来。「小老板,你怎麽在喝酒?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心烦时才喝酒,难道跟小润吵架,是吗?」
颜佑飞摇摇头表示不是,但王大姐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小俩口吵架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害臊。」
吵架......他反倒希望嫩嫩跟他吵架,这至少也是一种坦承,坦承对他的不满。於是他问了王大姐。「要怎麽样才能让一个人对你敞开心扉呢?」
「这谈何容易,就像你当初暗恋小润的时候,若是肯早点对她敞开心扉,今天你们的人生可能又会大大不同。」
他的心绪飘向六年前,如果那时他向嫩嫩表白了,他们的人生的确就会不一样。
「王大姐,妳能不能帮我个忙?」
「傻孩子,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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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润娥独自在外头绕了好些会,才回到夯春会馆。她心头压着个大石,正是怀孕这件事。
昨晚她骗了颜佑飞说自己的月事来了,实际上她真的期望它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怀孕,她觉得自己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又哪来能力去守护一个孩子,万一哪天又遇上第二个丁薇或是第二个张山峰,她认为孩子就可能受到伤害,既然如此,还是别生的好。
今天上了妇产科,果然确认了这件事,她当下就向医生询问可否流产,医生告诉她虽然成年的妇女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堕胎,但仍然希望她再考虑清楚一些,於是她整个下午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是没有答案。
颜佑飞传个简讯,说今晚约她在会馆的西餐厅用餐,要她早点回来,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方润娥便赶回夯春会馆,直接就到西餐厅。
「小润,今晚难得来这,我得要好好招呼妳才行。」已经熟到不行的会馆同事,仍正式地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