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柳婉瑜听着她一口一个“师傅”,占人便宜不害臊的模样,心中微动,悄悄觑了眼长泽,只见那平素冷漠如冰的郎君正浅浅弯着唇,还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柳婉瑜一时也不知是喜还是悲,她认识阿泽也已一月有余,可他对她总是冷冰冰的,不喜欢她说话,也不喜欢她靠近,两人一起时,阿泽总是离她很远……
翌日。
叶清眠起身后,便听白芷说,阿泽在门口待了近两个时辰,白芷问他话他也没个动静,就独自坐在廊檐下。
一听,叶清眠有些急了,她怕阿泽有什么要事,很快洗漱完,连头都没来得及梳便开门去见他。
阿泽以为出来的只是小丫鬟,便头也没抬,自顾拨弄着岩台下的青草,修长的手指漫无目的。
“阿泽,你可有事与我说?”叶清眠气息微乱,与廊檐下静如潭水的郎君截然不同。
阿泽动作一滞,缓缓转头看她,她的衣裙还未落定,许是出来的急,衣衫轻轻浮动着,浅浅的粉,像微风拂过的一朵桃花。
三千青丝披散着,有些凌乱,阿泽向来有条不紊,不会让自己有纰漏,见她这般模样,下意识便轻蹙了眉,倒不是不喜,只是习惯。
阿泽利落的起身,整理了番衣袍,给她写字:我想找你教我习字。
所以他就在外站了一早上?
叶清眠差点没哽住,她以为是多要紧的事。
轻叹口气,认真同他说:“你现在写的已经很棒了,完全不用再学了。”
阿泽抿抿唇毅然坚持:可我想要你教我。
叶清眠眨眨眼,好吧,就他的情况而言,心智比她失忆时还要懵懂,说白了与个小孩或许无异。
便同意了,将他带进书房。
书房很大,是一间独立的屋子,中间置桌案,两侧是书架,一边是玉沉渊的,一边是叶清眠的。
玉沉渊那放满了书卷,叶清眠的确是空空的,上面只零碎摆着几本闲谈杂书,一些内容非常正经的戏本,其余空处都被她用来放各种盆栽,好看的瓷瓶,精致的玩物……
也不是她不好学,她也有很多书册呢,只是她没勇气放在亮堂处,都锁在箱笼里,就怕玉沉渊哪日来了兴致翻看,那她的颜面可荡然无存了!
见阿泽看两侧书架时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叶清眠忙清咳一声,“你且去案前等等,我去寻个字帖给你。”
阿泽很听话,点点头就坐过去了。
叶清眠看着架上的书海,一时有些头疼,找了许久才翻到本字帖给阿泽。
放下后便如释重负地拍拍手,“你且慢慢练。”
见她转身就要往外走,阿泽立刻过去拉住她,眼中满是焦急。
阿泽:你别走
叶清眠想了想,从他期待的目光中明白过来,他是要她陪着。
当即点头宽慰他:“好,我不走,我就在此地。”
阿泽这才放下心来。
叶清眠就在桌案旁放了个躺椅,舒舒服服靠着陪伴阿泽。
目光在他的面具上停留片刻,叶清眠才问:“你为何还戴着面具,我们府中人都很好,你不用担心的。
阿泽停下看她,给她写道:你觉得戴面具不好?
叶清眠思索了一瞬,如是道:“不是不好,你如此俊俏一个郎君,若时时刻刻都挡着脸,那岂不可惜?”
他一张面具冷冷冰冰拒人千里,都没人敢靠近了,若是摘了面具,那样英俊一张脸,指不定招引多少狂蜂浪蝶呢,叶清眠想想都觉得兴奋。
毕竟她知道,面具下那张脸可不输玉沉渊,而痴迷玉沉渊颜色的女子可不在少数,她都有幸见过。
正当她喜滋滋乐个不停时,阿泽又将纸递给她看:
那你帮我把面具摘了,可好?
当然好啊!
叶清眠想都没想便点头,眼眸亮晶晶的,跃跃欲试地搓起小手,有俊俏郎君能看,谁不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