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不自觉泛起热意, 柳婉瑜忍着泪垂下眼,她知道阿泽是喜欢叶清眠的, 他虽心智有缺, 可对叶清眠时总是不同的。
阿泽那些话虽是伤了她,可如今见了他却是半分责怪也没了。
现下她被关在此处,只希望离叶清眠他们远远的,不要被叶绾绾发现。
柳婉瑜擦了擦眼泪,抬手轻轻碰了下阿泽的肩头。
阿泽即刻就醒了,略带疲惫的眼里似有关切地看向柳婉瑜。
见她面色有所好转才松了口气。
柳婉瑜瞥见他清亮的眸子还是不免羞赧, 抿了下唇轻声道:“你松松手,我要起身了。”
阿泽微怔,后知后觉松开环抱着她的手。
柳婉瑜立刻下了塌, 去柜中寻了件外衫穿上, 才又重新看向阿泽。
少年眼中纯净如水, 掩藏不住半点心思, 他直直望着她,像在询问这些日子她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弄得这一身伤。
柳婉瑜避开探究的视线, 暗中捏着衣袖故作不察, “此番是多谢你了, 眼下我已无事, 你也该离开了。”
按着阿泽的性子, 旁人这么一说,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不料他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她, 仿佛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就不会妥协。
柳婉瑜为难地咬了下唇,斟酌着该如何向他解释。
片刻才道:“不辞而别是我的不是,我想了番,如今身在北黎也不能时刻依靠你和清眠,”
她顿了顿又继续,“我虽是女子,却也会些女红、绘画的本事,能自食其力为自己谋份差事的。”
“故…故你无需忧心,我会保全自身。”
只一对上阿泽的目光,柳婉瑜就心虚。
阿泽蹙着眉头,认真理解了番她的话。
片刻后,他毅然走近,不容拒绝地拉着柳婉瑜就往外走。
柳婉瑜一怔,回想起叶绾绾的警告,她即刻挣脱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仓惶摇头道:“我不走!”
她望向阿泽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定。
“你既说了救我的情分我无需记着,那我们也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了,我要做何事都与你无关,你也不该妨碍我才是。”
这番话她说得艰难,掩在袖中的手不住颤抖。
阿泽漆黑的眸子看了她好半晌,终是没再动作,移开视线淡然离开。
待他走远了柳婉瑜才敢转身,独自看着储满阳光的空旷天井流泪。
叶清眠一行人将近一个月才到淮云,他们在近郊的客栈修整一夜,第二日就直奔苏府。
苏家家主苏澈在先帝时期获封护国公,当今皇帝弑父杀兄后,苏澈便领着家族子弟退出朝堂,在淮云修筑城墙,训练士兵,俨然更像是独立的疆土。
苏家这般作为既没被皇帝治罪,朝廷还每年送来白银、米粮安抚苏家,却都被拒之门外。
马车刚到府苑外,苏府众人便在宽阔的三重垂带踏道上等候了。
叶清眠挑着窗帘往外看,暗自惊叹苏府的恢弘阔气,规格甚至比王子皇孙的府苑还要气派。
踏道上的人虽多,叶清眠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一身墨袍,英挺矜贵的身影,他鬓发斑白,蓄着胡须,身体似乎往车队这边微侧着,就算看不清脸也有股不同于众人,不怒自威的气势。
叶清眠看得认真,苏氏摸了摸她的头,“到家了,快别看了小祖宗。”
闻言,叶清眠缩缩脑袋,乖巧地坐好。
苏氏仔细给她整理了番衣饰,拉着她的手放在腿上温柔道:“待会儿同我一起去拜见你外公母,自他们知道寻回你最是欣喜了,一连传了半个月的问候信,你外祖他虽看着不苟言笑,却是最疼爱晚辈的,你不必害怕。”
叶清眠期待地点点头,心下还有些许不安。
她不知晓多年未曾侍奉在侧,外祖和家人们会不会喜欢她。
马车停稳后,玉沉渊率先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