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叶清眠就知道他的打算,他是想独自揽下弑君的罪名,就算叛帝死了,可他治国十余年,根基深重,玉沉渊也逃不过一死。
叶清眠忙捂住玉沉渊的嘴,摇头道:“不不,我不觉得苦,你切莫冲动,不论是爹娘的生离死别,还是公婆的饮恨而终,乃至被叛帝荼害的百姓,我们要将这些被雪葬的冤案一桩桩一件件查明清楚,让真正有罪之人认罪伏法。”
叶清眠抚上玉沉渊的脸庞,坚定道:“你和公道,我都不会舍。”
玉沉渊的神色才逐渐柔和下来。
净室内,叶清眠控制不住力道用锦帕搓洗着被玉澜风碰到的地方。
玉沉渊挂好衣衫,来到浴桶后,从叶清眠手中取过帕子,心疼道:“眠儿,别这样伤害自己。”
叶清眠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玉澜风靠近时她厌恶极了。
想到那个画面叶清眠手指不住用力,脖颈被抓得泛红,“我以色侍人,你会不会讨厌?”
玉沉渊拉开叶清眠的手,在被她搓红的地方落下细密的吻。
在他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叶清眠还是忍不住落下泪,玉沉渊知道,做这个决定叶清眠才是最煎熬的。
他能做的只有无条件支持她,用尽全力护住她。
玉沉渊从后面抱住叶清眠,脸颊贴着她,温声道:“眠儿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二日,玉澜风下朝就来看叶清眠。
要带她见后宫妃嫔。
俞贵妃的重华殿中坐满妃嫔。
大家听闻昨夜陛下终于出殿门,还恢复了早朝,便都聚在俞贵妃处谈论。
毕竟这后宫里唯一能劝谏一二的也只有俞贵妃了。
嫔妃问及陛下行踪,俞贵妃亦是面色一窘,强笑着岔开话题。
正当大家意兴阑珊,就要离去时,内侍官来报陛下驾到。
嫔妃们视线齐齐落在殿门口,可看到玉澜风还牵着位女子时,笑容又都凝固在脸上。
俞贵妃才瞥见叶清眠的脸,眼底就闪过慌乱,不过一瞬,她就恢复如初,仍是笑盈盈地迎上去。
“妾拜见陛下。”俞贵妃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可玉澜风的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停留,拉着叶清眠往主位坐下。
俞贵妃笑意微凝,从前陛下都会体贴扶她起身的,不过几日,怎就生分了?
陛下身侧的位置向来属于她,如今也要变了吗?
俞贵妃和妃嫔们站在两侧,心中道不尽的悲凉。
玉澜风拍拍掌中的芊芊素手,满眼宠爱,对妃嫔们道:“这是朕召进宫的美人,即日起册为宁妃,享半副皇后仪仗。”
宁妃?
叶清眠心底冷嗤,还真是深情啊,以爱之名行恶,逼死了苏若宁,如今又满后宫找替身,就算找到了一模一样的脸,就能弥补内心的虚伪和愧疚了吗?
真可笑。
玉澜风笑问:“爱妃可满意?”
叶清眠敛起神色,起身跪在玉澜风膝侧,笑意不减,“妾深谢陛下隆恩。”
玉澜风满意地弯起唇,伸指抬起叶清眠的下巴,一点点欣赏着。
倒像画师仔细揣摩作品中的疏漏那般严谨。
叶清眠也不抗拒,配合地抬眸对上他。
看吧,这辈子牢牢记着,死了也记着,自己做过的孽别想忘!
玉澜风带叶清眠离开后,妃嫔们也都各自回宫,俞贵妃独自望着空旷的宫苑五味杂陈。
自叶清眠进宫,后妃就没了机会见皇上,可叶清眠位列四妃,众人也只敢私下议论。
这天晨会,重华宫充满怨言。
贞嫔怀了龙嗣,从前陛下三不五时就要去她宫里,现如今已有一月未见,心里妒得很。
贞嫔抚着隆起的小腹道:“宁妃好命啊,独占圣恩,倘若有了身孕……”她抿唇一笑,余光瞥向上座的俞贵妃,“储君之位空悬,只怕会让她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