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只刻有喜鹊登枝图的檀木盒装好,随后下了塌,直奔院中。
她不顾脚下的趔趄,径自走到那棵青梅树下,双膝跪地,徒手去翻被雪覆盖的泥土。
堆积的雪已然比落下时更冷,皮肤刚接触手便下意识抖了,凉意刺入皮肤像要冻结血脉。
只一瞬,她又继续着动作,白皙的手被冰雪冻伤,她仍面不改色,将木盒小心放入,用土埋好,再将雪盖回去,放了朵青梅在上。
她兀自跪着一动不动,膝盖冻得生疼,眼泪如决堤般汹涌。
她是重活了一世,可小却喜没有了,难道这就是代价吗?
她受刑时定然比这刺骨寒冰疼上数万倍。
叶轻眠颤抖着手拂上那片雪白,心中暗许:
你如今去了,我也曾死过,那帕上的字便当是我陪你入葬吧。
镇北侯府大肆操办的认亲宴,无疑传成了番笑话。
前一刻还身负善名的叶三小姐,跌下云端,成了诋毁长姐、刻薄善妒的歹心人,
原还有些想上门来说亲的人家,都急急塞了不少银子遣散媒婆,并警告她们别四处宣扬。
那些自诩清流门第的士族,可不想沾惹上丁点儿脏腥。
半月后。
烈焰赤云卷着明橙色的耀灵在天幕边痴缠,久久不让它露出姿态,微明的光羞怯怯散在云端口,旖旎暧昧。
混着翠色的白雪轻吟出声,一双暗纹黑履自上而过,紧口的玄色劲袍勾勒出挺拔结实的身姿,猝而身形一顿,还未落下的脚收了回来。
凌厉的眸光如刀剑迸发赫然扫向凉亭,待分辨清来人,眼里的厉色才散去。
一抹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凉亭中,斑驳光影将她拢于其间,浅色的裙身上镀了层妖冶。
她斜趴在座廊上,一手伸向外,捏着根细竹条逗弄池中的鱼儿,柔风时而拂面,三千青丝纠缠交错。
他默然瞧了片刻,脚尖点地身形掠起,不动声响地消失。
卧房的门“吱呀”一响,从内展开。
叶清眠闻声望去,眼中的清澈蒙上疑惑,她呆呆望着里头出来的清冷书生。
待他走近了,才迟滞地眨眨眼,不可思议地动了动。
这人何时出现的?
她足足敲了半刻钟的门,都没有人应,若非白芷轻轻推了下这门便开了,只怕她也不会在此处。
进来后见着门窗紧闭便没再进去,一直座在亭中等,如今他这一出来,自己倒平白像个傻子。
还未等她问出口,他便先一步问道:“叶小姐怎么来了?”
这话问得妙!
她一个大活人楞楞坐在这两个时辰,他竟这么说,心中暗自唾了他一口,语气充盈着恼意。
“你又是怎么呢?躲在这屋里不出来,我是什么避之不及的妖魔鬼怪吗?玉公子若嫌我触霉头就直说,干嘛这般冷着人!”
她还是没学会怎么压着情绪,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可刚说完便后悔了,她原是来找他致谢的,听白芷说那方绣帕是他从小喜处拿来的。
她气得脸颊染了两抹绯红,灵动的双眸又难掩歉意,瞧着娇憨可爱。
玉沉渊暗自笑了下,抬眼无辜地看着她。
“是在下失礼惹叶小姐不快了,”随后掩面轻咳了两声,装病道,“我近日染了风寒,时常昏睡,无力他顾,当真是抱歉。”
宽大的长衫危危欲坠般挂在身上,满面煞白,风一吹他便能倒地。
见状,叶轻眠无疑更加愧疚了,水润的眼中尽是无措,嗫嚅了半晌才开口。
“是、是我不好,我太急了误会你,抱......抱歉。”
劣名在外的大小姐竟是这般单纯好哄,果然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她自责得视线都不知该往哪放,让人瞧着揪心,玉沉渊便柔声宽慰她。
“无妨的,我今日睡了良久,现下精神好了许多,只怕要不了几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