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他孤身一人可以什么都不怕,可你还有父亲母亲,你有兄长,你不能不在乎我们!”

叶清眠忍不住哭出来,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她从没想过放弃玉沉渊,她呜咽出声。

“不是的母亲,他没有亲人,他不可怜吗,他不想要人疼吗,他想啊,如今好不容易有我心疼他,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这话令谭氏也心头一紧,可她依旧忍着泪拨开女儿的手,冷漠开口。

“世上有那么多可怜人,谁能心疼得过来?总之,这桩婚事,我不许,谁也不会许。”

说完,谭氏不再给叶清眠机会,抬步就要离开,叶清眠哭着追了过去,却被两个丫鬟扣在了房中,随后便听到一声比冬日飞雪还要刺骨的话。

“将小姐关在屋里,不许她出来。”

整夜,不论叶清眠如何叫喊哭闹都没有人回应她半句。

三日后,那扇被上了锁的门才缓缓打开,缩在角落的叶清眠跑了出去,拉住开门的丫鬟询问玉沉渊的去处,丫鬟告诉她,玉沉渊走了,离开了北境,不知去了哪里……

叶清眠心中沉痛,哭着滑落在地,她不敢相信玉沉渊就这么放弃了她,他们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她都在努力同母亲抗争,就算是此刻也没想过放弃,为什么他不肯坚持一下,为什么,难道他的喜爱当真只是一时兴起吗?

又过了两日,谭氏为叶清眠寻了门亲事,一大早就派人七手八脚地给叶清眠梳妆。

铜镜中的人眉目如画,玉齿朱唇,纤长的睫毛低垂着,掩住了秋水盈波的杏眸,她一动不动任人摆弄,只余鬓边的流苏微微晃动。

一路上在马车里,谭氏知晓叶清眠心情低落,便也没说什么,索性日子久了,什么苦什么痛不能忘怀。

谭氏挑中的是姜太守家的长子姜淳安,他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少年登科名动朝野,刚及弱冠之年便担任朝中要员,前途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便是姜家世代清流,皆是走科举之路的文人,在朝中素有雅名,多少人家想同他家结亲都被拒了,姜家是北境的名门望族,叶家又世代镇守之,两家有解不开的渊源,如今有机会结两姓之好,双方都乐意之至。

太守府气派风雅,花映湖清,回廊曲折,太守夫人余氏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母女二人,她瞧着叶清眠喜欢极了,心中十二分的满意。

礼貌性的寒暄了几句,余氏便笑盈盈地拉着谭氏离开,与她咬耳朵。

“这是小辈们的事,你我就不必干涉了。”

余夫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位丫鬟上前来,带着叶清眠去往后院。

“叶小姐,您在此稍后,少爷很快便来。”

丫鬟福了福身便退下。

叶清眠坐在雕梁画柱的水榭中,她漫无目的地仰头看了圈亭顶雕琢精美的饰纹,缓缓走到柱边倚靠着,安静凝视着水中叶片激起的波纹。

柔和的阳光洒在清潭中,蒙起了层缠绵的浅金,像一块软缎,又像纱幔,她出神望着,心底滋生出想要踩上去的冲动。

这想法越来越凝实,几乎就要驱使着她去做了,她痴狂地盯着,积堵多日的脑中却有什么要冲破桎梏席卷而来,她不知道,她很痛苦,视野突然开始晃动模糊,叶清眠力没有力气,她将头紧靠在柱子上,用力闭上眼。

被遗忘的过往悉数化为碎片闯入脑海,一点点聚合重组,头部传来的痉挛疼得她就要喘不过气,汗涔涔的额间露出青筋,强烈的眩晕迫使她无法站稳,脱了力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落。

前来赴约的姜淳安见她身形不稳,眼疾手快地将她拉走,离开了水边这危险处。

出于对客人的负责,江淳安见她脸白如纸,眉头紧皱的模样十分担心,毕竟谁也不想让客人在自家出了事。

“叶小姐,叶小姐,你还好吗?”

嗡鸣的耳畔逐渐传入声音,疼痛也有所消减,叶清眠才咬着牙关缓缓睁开眼来,清澈的瞳仁边缘泛起血雾,先前的懵懂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