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玺”二字直击玉澜风心头,他召玉沉渊回北黎的唯一依仗便是如此。
玉澜风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冷厉质问:“你当真知晓镇国玉玺在何处?”
他如今富有四海,却唯独因这国玺的缺失,而被国师冠以天罚,预言他一日寻不到国玺,他便会日日受诅。
可连人伦纲常都可破的玉澜风何时惧怕过所谓的天道,他当即诛杀了祸乱朝纲的国师。
可不出七日,天降陨星砸破了他正在修葺的陵寝,陨星正巧落在那尊龙座上。
彼时,他便心有顾忌,却未发作,可又过了七日,他的长子外出公干时被活埋在了矿山下。
宫中后妃诞下的子嗣大多身有残缺,过早夭折。
玉澜风不得不重新审视国师的话,他弑父杀兄本就天理不容,就算坐了皇位,也有前仆后继的杀手,他也逐渐从那个意气风发,不畏腥风血雨的帝王被磨损,他已垂垂老去,不再是以一敌百的天骄。
他前半生犯下太多罪孽,如今想要坐稳皇位,必须依仗身边人的保护与支持,国玺,他定要寻到!
“幼时入宫,我听皇爷爷提过。”玉沉渊正色道。
当今天下,也只有他一人能知晓国玺下落了,玉澜风用力闭了闭眼,妥协道:“好,朕答应你,朕会复你爵位,将你父亲的牌位迁入宗祠,”
他停下睨着玉沉渊,肃然警告,“但,你务必寻到国玺,否则朕一样能要了你的命。”
“是。”玉沉渊顺从道。
玉澜风得到了准信,便也没打算再同他周旋,玉沉渊对他而言也仅有此用,便打算回宫。
还未走出两步,便见一身便装的曹公公急匆匆小跑过来,上了年纪的他来不及顺气便捏着细哑的嗓音惊恐道:
“陛下,陛下,侧院那边传出了不小的动静,朝阳郡主提着把剑喊打喊杀的,奴家都不敢近身。”
“她又怎么了?”玉澜风不耐烦地蹙眉。
“侍卫回报,说听见动静时他们怕是贼人,便闯了进去,只见、只见朝阳郡主与…与一个男子,衣不蔽体,暗中…苟合……”
曹公公说这话时满脸的窘迫,动作慌乱,仿佛每个字都能令他难以启齿。
玉澜风当即大怒,一掌拍得石桌震响,怒斥道:“她竟有脸做出此等辱没皇家颜面之事,把她和那个奸夫一道提来!”
他本是为着国玺来见玉沉渊,不曾想这府中还能闹出这样的丑事,哪天不好,偏偏是今天,忧心之余还要替她收拾这等子龌龊事!
片刻,三五侍卫压着二人前来,用锦被裹住的季馨韵面上潮红依旧,销骨散的药效还未褪去,发丝凌乱不堪;一旁赤着身子,通身只有条亵裤的男子神色慌乱,浑身布满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迹,像是用鞭子抽或是硬物砸出的伤痕。
二人跪在湖心亭外,身上携带的浓烈气味也传入了众人鼻间,腥浓的动物腺香混合着苦涩,让人无所适从。
这样的药物是何用处众人心知肚明,玉澜风嫌恶这气味,命人给他们泼了两盆浸了艾叶汁的水,将这气味祛除才作罢。
季馨韵瞥见玉沉渊一脸默然的模样,内心的羞耻达到顶峰,她与旁人这般竟被他所见,季馨韵难堪地抓紧蔽体的锦被,保留最后的自尊。
“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做出此等龌龊事,当真给皇室丢脸,简直该死!”玉澜风的眸中燃着怒火,毫不留情地斥责她。
季馨韵哭红了眼,跪着挪到玉澜风脚下,伸手去拉他的衣袂,哭求道:“皇叔,皇叔,馨韵是被陷害的,”
她指着那个男子厉声道,“是他!都是这个该死的莽汉,他对我心怀不轨,故意诱骗于我,他冒犯侄女儿,他该死!他该死!”
玉澜风厌憎地踢开季馨韵。
地上赤身的男子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大喊冤枉:“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草民只是照常来这府上送鱼,不知怎的进了房中,一睁眼便见到郡主,草民冤枉,万万不敢冒犯郡主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