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人。走到楼道里,看见几个房间的女生在到处撒消毒水,味道呛人。
“怎么了?”人人脸色暗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个年级高些的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手机,“机电系那人死了!”楼道里突然回声似的好几声倒抽的冷气。
封嫣耳边嗡的一声,马上一头汗。
回了房,爬到床上,又睡下了。
傍晚听着宿舍里的电视声醒过来,看着湖北和东北女孩在看电视,瑶瑶跪在床上收拾行李。
坐起来,身上没劲儿,想想一天没吃东西了。晚上量体温时,胡乱找个借口报了个数,体温计埋在枕头下面,一个人站在卫生间里。
镜子里的自己很好,她想这么说,但是太阳穴突突的跳,口干舌燥,手是冰凉的。用温水洗了一把脸,再抬头,似乎精神好了些。
拿出手机,给戴阳发了一条短信,一分钟以后,电话打了过来。
“真的假的?”电话里的声音很急躁,他大四的答辩在下周,系里的病患人数却在上升。
“可能是多心了。”靠在墙边,身上还是有些软,不想让她们几个发现她不对劲,又不知道该和谁说,万万不能告诉哥哥,也不敢回家。
“你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
“再看看,也许虚惊一场,明天就好了。”她尽量压低声音,话到嘴边,也犹豫不定。如果不好怎么办?
“手边有感冒药吗?自己先吃了,别发起烧来就好。最好报名回家,至少有什么事不会让宿舍几个人牵连进去。”一个患者,周围的人都是疑似,如果真的出了事,受难的人从不是一个。“这种时候,不能自私,也得为别人想想。”
“知道了。”挂断电话,又冲了把脸,拍着脸上有了些血色才敢出去。
“你没事吧?”瑶瑶收完东西,看着封嫣从卫生间出来,脸色不好,人特别疲倦。
“没事,头疼。”她躲过她伸来的手,独自走到书桌边坐下,拿起书看,一起似乎都太平。
晚上睡前偷偷吃了药,爬上床时对着手机祈祷,会好的,也许,只是多心了。
第二天,大家还在睡,她让宿舍的阿姨早早开门,只说系里有事,其实是躲了出去。拿着手机给戴阳打电话时身上一直抖,那边没人接,心里难过。
她发烧了,脸红红的,嗓子干疼,昨天半夜就开始了。后半夜,她没敢合眼。
赶到系里报上回家的名,不踏实,一个人找了个教室,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喝热水,希望发发汗,能够好些。熬过今天,明天就能回家了,但是她怕今天都熬不过去。
播了唯一姐的电话,一听她的声音,就哭了。
“在哪呢?嫣嫣,怎么了?”唯一听出她在那端哭。
“我发烧了。”她说了句英文,声音弱弱的,发着颤,“昨天开始的。”
“胸口疼吗?还有什么症状!”唯一从观察室里跑出来,走到角落继续询问封嫣的情况,她们最担心的就是她,她的学校,陆续有发病的,听说,已经有病亡的案例了。
“没有,我不太知道。”听到楼道里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赶紧翻开手里的资料,把电话挂断。声音走远,再打,那边在占线,只能先挂了,靠在椅子上发呆。
真的很难受,昏昏沉沉的,胸口像有把火在烧。但是如何是好,她出不了学校,也怕等不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