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天,不速之客竟然来造访她了。

当然,也不算不速之客。

毕竟,这是他家。

他们上周也才刚见过面。

“最近在做什么?”

陆鸣没有敲开江呦呦别墅的大门,索性在外面问。

江呦呦摇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回答:“在打工啊。”

陆鸣似乎是轻哧了声。

“找到你的生父了。”不是问句。

“你说什么?”

陆鸣停了半晌,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生父连霍,你是打算找他吗?”

别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陆鸣被粗暴地拽了进去。

江呦呦双臂抱胸,是戒备的姿态,就连语气也是。

“你还知道什么?”

陆鸣眼睛微眯,狐疑道:“你还瞒了什么?”

这是不知道她真实职业,江呦呦松了口气。

她坐在了沙发上,向陆鸣邀请道:“坐。”

陆鸣盯着江呦呦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他的想法很快被说了出来。

“这就是你怎么都不肯说的事情,包括那年的绑架,跟你的生父有关,是我报的警,你也知道。”

陆鸣呵了一声,疲累地靠在沙发上,他的肩膀微微簌动,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叹息。

江呦呦垂下头。

“而你不曾告诉我,假装和我不相识。”陆鸣的嗓子很哑。

他捂着脸,不肯示弱。

可是肢体语言透露着他万分低沉。

放下手来,江呦呦看向陆鸣。

他眼圈通红,血丝弥漫整个眼球,看向她的眼神哀伤,甚至还有自责。

江呦呦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鼻头的酸痛感刺得她疼。

他为什么会自责。

是她没有坦白,

是她诱了他又抛弃他。

是她的错。

陆鸣为什么要自责。

江呦呦猛地站起身。

她的嘴唇剧烈抖动,垂在身侧的手也在颤抖。

大脑里涌上了血,将江呦呦的脑子填充得昏沉又激动。

眼前的陆鸣也开始模糊,脑子仿佛要爆炸了,有东西在大脑里突突跳动。

那些压抑的情绪,这会儿想一并全部倾泻出来。

“你为什么要自责?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你是圣父,你可怜我、同情我?”

“我不需要,你也不用自责。”

陆鸣从来没有见过江呦呦这样的情绪。

亦没有见过这么多她的泪水。

她又像刺猬一样,伸出短小的、尖利的刺。

包裹自己避免受伤。

她在流泪,她在抗拒。

可实际上

她在求助。

陆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