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过气,陆鸣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前吹着冷风。

但这都不及那天

方覃带来江呦呦“遗物”和“遗书”的那天。

11岁时,他失去母亲,以为那是世间最难受最痛苦的事。

不到二十年后,他就体会到了更痛苦的。

万千语言难以描述。

听到消息的时候,陆鸣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全黑了,

他几乎晕了过去。

强撑着坐下,失去所有力气。

“她说过,如果2个月后她没有归队,就让我把这些交给你,呦呦不想让她母亲这么快知道。”

陆鸣瞳孔涣散,喃喃自语:“恐怕,瞒不住的。”

他接过方覃递过来的盒子,

打开它。

一身崭新的警服上放着一个信封。

除此,

别无他物。

陆鸣攥着那个信封,迟迟没有打开。

方覃也低着头。

悲伤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她,她……”

陆鸣想问,可是喉头哽咽,“她“字之后再难以出声。

他偏过身子,一行泪滑落下来。

“她是去寻找证据,为了救那位证人……”

方覃的声音颤抖着。

尽管医院的那一别,谁都知道生死未卜,

可没想到

是这样快,这样仓促。

“我收到证据后,辗转找到证人,但是没有……”

“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尸首。”

陆鸣的眼睛一瞬亮了:“那怎么能断定她已经没了呢,也许她还活着。”

方覃摇摇头:“不可能,她是跌落悬崖,掉进了怒江,我们沿着周围所有,包括支流都找了。”

“陆鸣,她的尸首也许……”

话音刚落

陆鸣的眼泪倾泻而出。

他垂下头,双手抵住额头,肩膀向内耸动,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我不知道……我竟不知道,还那样对她,我……”

铺天盖地的懊悔淹没了陆鸣。

已经无法思考,五脏六腑都被灌满了水。

仿佛窒息。

“陆鸣,陆鸣!”

方覃提高声量喊了几声。

陆鸣如梦初醒,已是满头大汗。

方覃声音悲切:“陆鸣,你要撑住,江呦呦所做的一切,大部分是为了你。”

他的鼻头和眼眶都有些发红:“她惯来如此,打碎苦痛也是自己往里咽。”

陆鸣僵楞,

好似没有听懂方覃的意思。

可是

真的没有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