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日的宫宴。
姜云岁嫌殿中闷热,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去御花园后的亭子里吹风。
恰好碰见在湖边醒酒的宋大人。
岑澜瞧见宋砚璟漫不经心将随手带的折扇送给了她,“郡主用来挡挡太阳。”
姜云岁没有收下,她以为?宋砚璟是正人君子的好性子,当他被拂了面子也不会生气,站在一?旁的岑澜看得清清楚楚,宋砚璟盯着她的眼神都冷了几寸。
还有几次。
姜云岁毫无察觉,同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争执起?来,甚至于?在赵景淮面前跳起?来去抢她刚摘下来的番石榴。
他们身?旁的宋砚璟,眸光冷得不能更冷了。
就像已经将他视线中的人当成了他圈中的猎物,冷冰冰的眼瞳里满是惊心动魄的占有欲。
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将她咬下来,再?也不敢同除了他之外的人这般。
姜云岁和别人说话,宋砚璟会不悦。
姜云岁拒绝了他,他更加不悦。
如此种种,岑澜不动声色察觉到的细节多?了,就明白了。
她今日就算将姜云岁设计落水,再?给宋大人做个人情,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岑澜渐渐回?神,忽然有几分可惜,自己没动手。
这样好的机会,下回?可就难得了。
岑澜叫来门外的婢女,吩咐道:“你去将我箱笼里那几对?玛瑙耳珰送去侯府,便说今日让郡主受惊了,于?心不安,望郡主收下这份薄礼。”
婢女卑躬屈膝:“是。”
姜云岁一?进裴闻的马车,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冷木檀香,渺渺游荡。
她如今总是有些不太适应待在他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委实太强,哪怕什么都不说,周身?冷冽的气息也足以压得她透不过?气。
姜云岁心不在焉望着腕上这串乌木佛珠,珠子上的纹路贴着皮肤都有些咯人。
一?圈一?圈,套在雪白的细腕。
分明很宽松,她却觉得好像被他困住了那般,套在她手腕上的佛珠好似变成了牢牢桎梏着她的锁链。
她连话都不敢说。
更不敢开口问裴闻他是从哪儿找回?来的佛珠。
姜云岁乖乖坐在角落里,抿直了粉润的柔唇,也不敢作声。
裴闻没问她先前是不是她扔了他的东西?,她就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也实在是…
不喜欢手上这个东西?。
姜云岁抿了抿唇,“表哥,我不想戴这个。”
与其再?搞些小手段被他发觉,倒不如主动和他说清楚。
裴闻抬起?眼睫,眼珠乌黑,平静的视线定定落在她的脸庞,一?寸寸扫过?她白皙的皮肤,“你不喜欢吗?”
姜云岁都不知道是要摇头还是点头。
她想了想,选择了个比较好听的说法?:“戴着不好看。”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这样说他应该也会信她。
裴闻的眸光移到她的手腕,纤细玉白,比起?绸缎还要丝滑的皮肤,衬得她手腕上的珠子确实有些突兀,“好看的。”
裴闻也没有骗她,他是真的觉得很漂亮。
出乎意?料的合适,像缠绕在她手上的印记,他心中诡异的占有欲得到了莫名的满足感。
不仅想让她戴上自己的东西?。
甚至想让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这样她浑身?上下应该都是他的气息。
裴闻又有点控制不住那些邪念。
他对?上少女那双纯净乌黑的眼珠,默默偏过?视线,骨子里的恶念并未和缓,反倒在看见她的眼眸之后,愈演愈烈。
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她用那样干净的眼神看着别人,只会想让人产生病态的破坏欲。
裴闻发觉自己近来,不仅不喜欢她骗他,也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