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快些醒来,她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裴闻。
她想逃离这间?满是?黄符的屋子,她真的很害怕,怕得浑身打颤。
她的胆子本来就小,根本不惊吓。
可是?她试了好几次,都不能离开这间?院子。
姜云岁下意?识觉得肯定?与满屋子的黄符有关?系,这些死物就是?囚禁她的罪魁祸首。
若是?她一直都出不去,被困在这里醒不过来。
裴闻兴许会难过的吧。
他本来就因为她昏睡不治的病有些暴躁,惴惴不安,如此一来,脾气怕是?会变得更不好了。
姜云岁廊下的墙角,蜷缩着身体,双臂抱紧了自己。
大片大片的黄昏已经快要落幕。
昏黄的颜色斜照在屋檐下,落在她的脸庞。
院门?又开了。
他又回来了。
姜云岁抬头往那边看过去,只觉得他很瘦。
他又躺在了那具不会说?话、不会睁眼的尸体旁边,姜云岁看着都觉得很冷,他似乎很累了,抱着她,甚至亲了亲她。
“对不起。”
姜云岁听?见他说?,心?里忽然有点酸,不知道为什么想掉眼泪。
这个人,确实对不起他。
那样作践她。
可是?她都死了。
他再说?千万句对不起都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看不见她。
她却?能看得见他、也听?得见他说?的话。
她想叫他放下了,重重的误会已经将他们?隔开,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无论当初有多少的苦衷,都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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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张嘴说?的话,他也听?不见。
姜云岁看见了他脸上滑落的泪,一颗两颗,慢慢成了一条线,平静的淌满了他的脸。
姜云岁几乎没有见过他的泪。
他像是?永远都不会难过,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伤害到他。
男人好像朝她这边看了过去,眼眸猩红,一片湿润。
有一个瞬间?,姜云岁都以为他看见她了。
很快男人就收回了目光。
微凉的月色照着屋子,轻轻柔柔的光线,在月下显得十分温柔。
姜云岁又开始想裴闻了。
至少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好像没有像现在这么孤独。
姜云岁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好像彻底醒不过来了。
安置在别院的道士被不太?客气的请了过来,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摊了摊手,“我真没法?子,哪怕是?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法?子。”
他还是?个半吊子道士。
不敢随随便便做法?事。
“她前世缘未断。”
裴闻脸色阴沉,他冷冷质问:“你不会招魂吗?”
道士连忙摆手,“我可不敢,这是?要折阳寿的。”
多缺德的事啊。
况且人若是?能醒自然会醒来。
道士虽然无用,说?的话却?比大夫好听?多了。
几次诊脉,这些不中用的太?医都只会摇头,明里暗里隐晦的提醒他提前准备后?事。
这些话他们?是?不敢在世子面前说?的,怕这位煞神当场就能要了他们?的命。都是?事后?冷汗连连在侯夫人面前委婉开了口,“世子妃怕是?时日无多,还请侯夫人早做准备。”
一句话便将侯夫人吓得心?都凉了。
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迟迟都不能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