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岁忽然感觉到了小腹的炙热,她的脸刹那间就泛起了红,不可置信般慢慢睁开了黑漆漆的圆眼,她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慢慢挪动位置,才刚起身,就被按了回去,坐的更深。
小姑娘忍着不快,“你说的不是?实话,全都?是?别人的坏话。”
裴闻满不在乎嗯了声,“因为他们全都?是?坏人。”
他接着细细数落旁人的罪过。
说宋砚璟动用私刑害死过的人,她就是?有十双手也不够数的。
姜云岁听得都?困了。
本想张嘴反驳他,她没说他们有多好?,只是?觉得起码比他要?好?。
不会像他这样,连退婚的仇怨都?要?记上这么久。
将她像个奴婢一样,关押起来。
比犯人还不如。
不过话到嘴边,兴许是?裴闻总有话来堵住她的嘴,她就没那么想说了。被迫窝在他的怀中,竟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作伴下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裴闻慢慢止住了声音,垂眸望了望怀中已经睡熟了的人。
太医说过,她如今嗜睡也是正常的。
往后只会越睡越多。
只是睡得太多对她不是好?事。
毒性入骨,若是?还得不到解药的方子?。
那些毒就会慢慢侵蚀了她的五脏肺腑,掏空她的精气。
她会像一朵失去了养分的花,渐渐地枯萎,慢慢的凋零。
裴闻抬起手,指腹在她的脸上停留许久,没有似平时在床榻间那么蛮横霸道的占有她,也只有在她睡着了之后?,这样轻轻的?碰碰她,她才不会生?气。
裴闻将她抱回了床上。
这方小院安安静静的。
就像是?与世隔绝的隐处。
裴闻去了书房,周述已经侯了许久。
周述闻到了主子?身上蕴着一丝淡淡的甜香,甜腻的气息显然不属于眼前这个冷酷无心的男人。
从哪儿来的,昭然若揭。
周述很快就压下走远的思绪,镇定?回过神来,“属下去的太迟,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
裴闻目光生?冷,“让他跑了?”
周述被这冷冰冰的一眼盯得喘不过气,微微有些窒息,他低着头:“属下无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救兵,将受了伤的太子?带了回去。”
裴闻平时便是?没什么表情的。
哪怕现在也是?如此,平波无绪的。
漆黑眼眸中的冷意,化作了锋利的冷刀,挫着杀人不见?血的杀意。
凌厉万分。
周述这么多年,已经许久没见?主子?有这么深的杀意。
这件事是?他没有办好?。
他得领罚。
半晌过后?,裴闻淡道:“自己去领罚。”
周述不敢求情,“是?。”
裴闻手中这串佛珠,仿佛稍有不慎都?快要?被他碾碎了。
在掌心里?化作齑粉。
天色渐深,已经看不到什么天光了。
裴闻深夜里?进了宫,此等做派,显然不合规矩,不过如此裴闻大权独揽,哪怕他不守规矩,朝堂上也不敢有人置喙。
无伤大雅的小事,其他人哪怕知?道也当做不知?道。
睁只眼闭只眼,全都?没见?过,没听说过。
这些时日,谁没听说裴大人心情不佳,他们就是?蠢,也没人蠢得要?在这种时候去触霉头。
不过他们消息亦是?灵通,倒也听说了是?因为裴大人快要?过门的未婚妻身子?骨不太好?,所以难免焦心。
裴闻深夜里?造访了皇宫的宫殿。
殿内整夜灯火通明,灯盏映出来的光,亮如白昼。
进殿之前,裴闻拿走了周述的佩剑。
皇后?似乎猜到了他会来,从容不迫望着来者不善的男人,“来人,给裴大人看座。”